魏嬈拿眼睛瞪他。
陸濯笑笑,擦完她嬌花般的臉,垂眸看向她灑了水的手。
魏嬈便把水袋丟給他,側身道:“我自己來。”
陸濯的帕子也不知道乾淨不乾淨,魏嬈又偷偷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夫妻倆如此恩愛,楊家兄妹早識趣地往上看了,楊燕臉龐微紅,以前她覺得什麼樣的男兒都配不上自己,但若也能遇到世子爺這般的男兒,既俊美又溫柔體貼,那她也願意嫁。
進了深山,五人分成兩隊單獨行動,魏嬈與陸濯自然是一組。
沒有外人,便不用做戲,魏嬈不管陸濯,隻管往前走,專心留意周圍的獵物。
陸濯落後幾步,目光更多時候都停留在她的側臉上。
他想到了兩人的第一次見麵,當時也是在山中狩獵,魏嬈一身紅衣從樹上跳下來,輕輕幾個跳躍便找到了一處藏身位置,然後一箭射中了他與戚仲愷追逐許久的野豬。
當時陸濯以為她是少年郎,還為她的身形箭術道了聲好,她意識到野豬有主馬上離開,並無爭搶之意,足見心性正直,陸濯便起了結交之心,誰想到她轉過身來,竟是一個容貌豔麗的女郎。
深山老林,孤男寡女,陸濯自然要避嫌,並且認為對方一個女子竟然跑到山中狩獵,暗覺不妥。
她肯定看出來了,所以兩人初見,梁子就結下來了。
誰能想到,陰差陽錯,兩人竟成了夫妻。
魏嬈突然回頭,朝他做了個手勢。
陸濯停下腳步,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遠處的樹林中似乎有一團黑影,如果不是那黑影小幅度地晃來晃去,很難令人注意到。
陸濯悄悄來到魏嬈身邊。
魏嬈見到的獵物有限,低聲問他:“是野豬嗎?”
如果是黑毛野豬背對他們在拱地,屁.股看起來應該是這樣。
陸濯搖搖頭,幾乎就在她耳垂上方道:“是黑熊。”
魏嬈眼睛一亮,她在雲霧山上從來沒有見過熊。
陸濯目測黑熊與他們的距離,足有千步,也幸好夠遠,他與魏嬈才沒有驚動這頭熊。
“熊的視力有限,耳朵、鼻子都很敏銳,能夠聞到一裡地遠的氣味,它沒發現我們,是因為我們在下風處,可就算我們悄悄靠近,到了三百步,它依然能聽到聲音。”
魏嬈心中一驚,她的箭法,如果能靠近黑熊百步,才有把握射中黑熊的要害,三百步,陸濯臂力再強,怕也不行。
“熊跑得快嗎?”魏嬈踮起腳張望,覺得那熊土丘似的一坨,可能不擅長奔跑。
“比我快。”
魏嬈難以置信地往後仰頭。
陸濯垂眸,看著她的眼睛道:“人不可貌相。”
就像她,看起來是個狐狸精,其實每晚都要把門窗關緊,防他防得很嚴。
魏嬈不知陸濯腦袋裡在想什麼,注意力全在那頭看起來笨笨的但據說很能跑的黑熊上麵。又警醒又擅長奔跑,該怎麼獵?
“你若想獵,可以藏到樹上,我去引它過來。”陸濯輕飄飄地在她耳邊道。
他剛說完,那頭黑熊突然有了大動作,它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之前是坐在地上,現在四肢著地,四頭野豬可能都沒有它大。這已經夠魏嬈震驚了,誰料那黑熊竟然直立了起來,往旁邊樹上一靠,姿勢笨拙地蹭起癢來。
熊之重,被它蹭的大樹都跟著晃。
魏嬈不怕野豬,野狼若是單獨一兩隻她也不怕,但在這頭黑熊麵前,她沒有信心。
陸濯呢,他都說了黑熊跑得比他快,萬一陸濯去引熊,還沒有跑到她埋伏的地點,他就被黑熊撲倒了怎麼辦?
魏嬈隻是看陸濯不順眼,可沒恨到要他的命。
“算了,去那邊……”
她還沒說完,陸濯突然環住她的腰,抱著她躍上了身邊的那棵大樹。
魏嬈沒有任何準備,被陸濯放到並不粗壯的樹枝上,她本能地抱緊了他的腰。
陸濯一手摟著她,一手扶著大樹主乾,看著埋首在他懷裡的姑娘,兩人挨得是那麼的緊,他幾乎能感受到她壓過來的軟桃似的輪廓,全身便是一僵。
幸好,站穩的魏嬈馬上鬆開了他,扶樹去了。
“你看準時機,我去引熊。”
怕她發作,陸濯及時躍下樹枝,悄悄朝黑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