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在即,便也沒了必要繼續做戲。
魏嬈身心輕鬆,碧桃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跑到她而前問:“姑娘,你與世子爺又吵了?”
魏嬈笑了笑,低聲道:“算是吧,不過是好事,回京我們就和離了,以後再也不用看誰臉色了。”
碧桃難以置信地看著姑娘,然後她就發現,姑娘是認真的,真的要與世子爺和離,真的為此開心。
碧桃的心情非常複雜,世子爺,除了經常惹姑娘生氣,其他方而其實都挺好的,她與柳芽都真心希望世子爺會喜歡上姑娘,兩人做一對兒恩愛的真夫妻。
現在,那希望徹底沒影了。
“那世子爺的箱籠……”
“去收拾吧,一會兒叫趙鬆他們抬過去。”
前院。
趙鬆、趙柏猜測世子爺該起來了,提前來院子裡候著,以防世子爺有差遣。
兄弟倆站在樹蔭下,忽然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轉頭一瞧,就見世子爺隻穿中衣從走廊拐角轉過來了,人還是熟悉的那個人,隻是世子爺的臉色,比暴雨前堆積的層層烏雲還要陰沉。
趙鬆看向趙柏,趙柏看向趙鬆,兄弟倆都想到了一件事――世子爺與少夫人又吵架了!
如果阿貴在,還敢湊上去打聽打聽,趙家兄弟更習慣把世子爺當神武軍的副將看,不敢打聽世子爺的後宅之事。
二人噤若寒蟬地目送世子爺進了上房。
沒過多久,碧桃來了,見兄弟倆都在,特彆是趙鬆,碧桃驀地眼圈發熱,低著頭走過來,攥著手道:“剛剛世子叫我收拾他的箱籠,現在已經收拾好了,你們過去搬過來吧。”
趙鬆大驚,世子爺又要與少夫人分房睡了?
趙柏則問碧桃:“究竟是怎麼回事?因為世子爺與那位小姐說笑,少夫人生氣了?”
碧桃不知道什麼小姐,她也沒看出來自家姑娘生氣了,她收拾箱籠的時候,姑娘趴在桌子上擺弄那一套牧童黃牛的木雕玩具,怡然自得的。
“我不知道,你們快去吧。”碧桃心煩意亂地道。
趙柏沒有注意,趙鬆歎口氣,叫弟弟與碧桃稍等,他硬著頭皮去了上房。
停在次間門外,趙鬆詢問道:“世子,碧桃叫我們去搬您的箱籠,此事是您吩咐的嗎?”
“嗯,明早我去軍營,接下來都會住在那邊。”
趙鬆一怔,卻不敢再問,快步退了出來。
“怎麼樣?”趙柏問,碧桃也緊張地看著他。
趙鬆神色凝重:“世子說,明日開始,他都住在軍營。”
如果少夫人沒有跟過來,世子爺住軍營督查新兵訓練再正常不過,可……
“算了,先去搬東西吧。”趙鬆看眼碧桃,藏住了心中的忐忑。
陸濯此行隻帶了兩個箱子,兄弟倆一人搬一個,一趟就完成了差事。
箱籠放到內室,趙柏托著世子爺扔在椅子上的紫檀色外袍,不安地勸道:“爺,先穿上吧,天還沒那麼熱,您小心著涼。”
陸濯瞥眼他手中的外袍,腦海裡便浮現出魏嬈掩鼻的小動作。
“扔了。”
趙柏大驚,這袍子是今春新做的,世子爺才穿了一次……
趙鬆偷偷戳了他一下,叫他先下去,世子爺穿著這袍子在店裡與陌生的小姐說笑,現在世子爺又要扔了這袍子,足以說明世子爺與少夫人正是因那一幕而大吵了一架。
“爺明日去軍營,那明晚招待表公子的宴請?”趙鬆低聲請示道。
陸濯沒有回答。
趙鬆默默地等著。
過了很久,陸濯才揉著額頭道:“宴請不改,日落前我會趕回來,你們記得提醒少夫人。”
趙鬆懂了。
第二天一早,陸濯騎馬去了軍營。
趙鬆觀察世子爺的臉色,有點替那批新兵擔心。
送走世子爺,趙鬆托小丫鬟請來碧桃,讓她提醒少夫人,今晚的宴請照請不誤。
要不是碧桃傳話,魏嬈都差點忘了此事。
表哥根本不知道她與陸濯是假成親,如果現在突然說出真相,表哥肯定會為她的事分心,影響皮毛進貨就遭了,不如繼續瞞表哥一陣,回京後徹底和離了,再寫信知會姨父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