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不見,她好像長高了,也更美了。
“陸濯拜見郡主。”他停在三步之外,朝魏嬈行禮。
他嘴角的淺笑,讓魏嬈感覺到了調.戲。
以兩人曾經的關係,他明明不必理會她。
魏嬈彆過臉,沒管他,反而惱陸濯此時過來,臣子肯定都有事,陸濯一來,她肯定又要繼續等陸濯見完元嘉帝才行了。
對於她的漠視,陸濯不以為意,麵朝禦書房而站,陸濯低聲與她寒暄起來:“闊彆一年,郡主一切可好?”
魏嬈紅唇緊抿,站了這麼久,她口渴,不想浪費口水與他說話。
陸濯徑自道:“上個月十六,四嬸誕下一子,乳名安哥兒,過幾日便要辦滿月酒,不知郡主可否賞光?”
魏嬈心中一動,四夫人已經生了嗎?
隻是陸濯什麼意思,兩人姻緣斷了便是斷了,英國公府有宴請,叫她做什麼?
像是能看到她腦袋裡在想什麼,陸濯道:“你我和離是為了成全你的孝道,而非你我之間生了罅隙,現在你除喪了,與我們府上繼續走動,方能澄清坊間那些不實的謠言,否則反而相當於告訴眾人,你是被我們趕走的。”
魏嬈笑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算閒人還喜歡念叨,又有我何乾?當日我敢和離,便不在乎之後的閒言碎語。”
陸濯看她一眼:“請你去賀安哥兒的滿月,是祖母與四嬸的意思,不日請帖便會送到郡主府,我隻是見到郡主,先與郡主知會一聲,去與不去,全隨郡主心意。”
魏嬈心中一軟,老夫人待她很好,她與四夫人的孩子更有不能為外人道的緣分。
康公公忽然與一位臣子走了出來。
魏嬈不抱希望地攥了攥手。
“郡主,皇上請您進去。”康公公掃眼陸濯,笑著對魏嬈道。
魏嬈瞬間喜上眉梢,總算不用再等了!
朝服的裙擺很長,魏嬈雙手提著裙子,小心翼翼地跨上了台階。
陸濯玉樹臨風地站在下麵,看著她像一隻拖著豔麗尾羽的紅鳳凰,興高采烈地進了禦書房。
魏嬈在跨進內殿之前,收斂了自己終於排完隊的興奮。
“魏嬈叩見皇上。”
進去了,魏嬈跪在地上,口呼感激之詞,實打實地朝元嘉帝三叩九拜。
元嘉帝下了,命康公公賜坐,賜茶。
“嬈嬈久等了吧,早知今日人多,朕換一天見你了。”元嘉帝端著茶碗,喝茶之前,笑著對魏嬈道。
魏嬈明白,如果元嘉帝先見她而不是那些有政事稟報的臣子,對兩人都不好。
“皇上厚賞臣女,臣女心裡高興,再站一天也不累。”魏嬈俏皮地道,此時元嘉帝待她的態度更像對待小輩,魏嬈便沒有太拘束,她本也不是那種性子。
元嘉帝點點頭,問魏嬈郡主府住的可否習慣。
郡主府挺好的,隻是魏嬈心中有個困惑。
喝過茶,潤過了喉嚨,魏嬈再次跪了下去,不安地問道:“皇上,得封郡主,臣女很高興,隻是臣女汙名在外,很怕自己不小心又做了什麼惹人非議。皇上,臣女自己不怕非議,卻怕連累您的英名,辜負了您一片苦心,所以還請皇上明示臣女,該如何做好孝仁郡主。”
魏嬈怕元嘉帝要她做那種循規蹈矩的閨秀。
元嘉帝笑了,示意魏嬈先起來。
魏嬈起身,小手忐忑地握在了一起。
元嘉帝坐累了,負手站起來,走到禦書房的窗邊,將魏嬈也叫了過來。
魏嬈來到了元嘉帝身後側。
禦書房的窗戶開著,從這裡,能看到近處的宮殿,能看到遠處的京城,以及一望無際的藍天。
“嬈嬈可知,朕為何要封你做郡主?”元嘉帝活動活動脖頸,突然問道。
魏嬈低頭,小聲道:“皇上憐惜臣女。”
元嘉帝笑道:“是憐惜,也是補償,無論為了什麼,朕都希望你過得安心順遂,如果因為當了郡主就要違背本性處處掣肘,讓你過得鬱鬱不樂,那豈不是變成了朕要罰你?”
魏嬈眼睛一亮。
元嘉帝繼續道:“你的封號是孝仁,隻要你對長輩孝順,隻要你憐憫悲苦樂善好施,便對得起這個封號,便不會辜負朕的苦心,至於其他的,你大可隨心所欲,隻要你不觸犯律法,朕全都容你。”
說到這裡,元嘉帝側轉過來,目光慈愛地看著魏嬈。
魏嬈懂了,再次跪下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