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嬈瞪他一眼,到了書房門口,她甩開陸濯的手,扶扶簪子,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走了出去。
陸濯跟著她走。
魏嬈聽見腳步聲,朝走廊指了指。
陸濯失笑,不過今晚本來就該留宿前麵,能在書房得她一次,已是他占了便宜。
翌日魏嬈先把陸濯的安排告訴了賀氏。
賀氏大喜過望,仿佛篤定戚仲愷見了賀微雨,就一定會喜歡賀微雨似的。
魏嬈剛剛才見了賀微雨一麵,如果戚仲愷真的隻想娶美人,不挑彆的,賀微雨絕對能滿足戚仲愷的要求,也難怪賀氏有信心。
“母親,您先問問表妹的意思,如果表妹願意,咱們再讓世子做安排。”魏嬈比較擔心賀微雨的態度,“對了,戚二爺與我有些傳言,母親千萬跟表妹解釋清楚,這一切都是您的主意,可不是我要撮合她與戚二爺。”
賀氏笑道:“知道知道,過兩天我再跟她說,你等我消息就是。”
魏嬈便專心去籌備開木雕鋪子的事了。
她不住在郡主府,魏公公挺閒的,魏嬈就把物色鋪子與木雕師傅的差事交給了魏公公,她主要負責先把木雕的細節圖畫出來。除了學堂的圖交給了堂哥,戰場的交給了陸濯,其他八幅魏嬈完全委托了她的準妹婿張獻。
張獻已經考完了,在等發榜,除了學問,張獻尤擅作畫,被魏嬈請去求畫,張獻欣然應允,馬上就去酒樓、閒莊、寺廟等地采風去了,一些女兒家才知道的細節,自有壽安君指點他。
國公府裡,賀氏耐心等了幾日,終於跟賀微雨提了婚事。
賀氏是真心滿意戚仲愷,戚仲愷的家世就不說了,她最看重的是戚仲愷的人,一看就是不拘小節的熱血漢子,這樣的男人不會介意賀微雨的家世,隻要賀微雨夠美,兩人脾氣也合得來,戚仲愷肯定會疼媳婦。
賀氏誇陸濯都沒有誇得這麼厲害過。
賀微雨沒見過戚仲愷,可她知道戚仲愷與表哥交好,也知道戚仲愷求娶過表嫂魏嬈。
表哥那麼喜歡魏嬈,和離了也要把人追回來,來春和堂請安的時候隻把她當妹妹看,賀微雨早就死了給表哥做妾的心了,如果真能嫁給戚仲愷,嫁進平西侯府,那簡直就是賀家祖墳第二次冒了青煙。
“二爺能看上我嗎?”賀微雨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沒底,“我與表嫂可差多了。”
表嫂長得美,會劍法,能騎馬,嫁妝多,還當了郡主,她根本就沒一樣能比得過表嫂。
賀氏笑道:“你是沒郡主美,京城又有幾個能跟郡主比美的閨秀,但姑母敢保證,隻要戚二爺見了你,眼睛一定會看直了,就跟當年你姑父看到我的時候一樣。”
賀微雨抬眸,麵前的姑母,雖然快四十歲了,美貌仍然能壓過陸家其他幾位夫人。
她長得像姑母啊。
賀微雨終於有了點信心。
賀氏鼓動好了賀微雨,就把消息傳給了魏嬈。
魏嬈確認道:“表妹真的願意去相看戚二爺?”
賀氏:“願意願意,她還擔心戚二爺看不上她呢。”
魏嬈鬆了口氣,如果賀微雨仍然對陸濯念念不忘,那她幫忙撮合賀微雨給戚仲愷,對戚仲愷便會心存愧疚。眼下就挺好,戚仲愷喜歡過她,賀微雨喜歡過陸濯,但都不是死心塌地的那種,過去的就過去了,隻要兩人能看對眼,能一心一意地對待彼此,她與陸濯就沒有牽錯線。
轉眼到了月底。
清晨一早,陸家大房四口人就出發前往雲霧山了,陸濯騎馬,魏嬈、賀微雨一左一右地陪賀氏坐在馬車裡。
賀微雨有點不好意思麵對魏嬈,總是垂著眼,柔柔弱弱的,倒有種我見猶憐的美。
作為一個表姑娘,賀微雨在英國公府除了吃穿不愁,其實大多時候都與賀氏深居春和堂了,唯一的玩伴便是陸長寧,也難怪養成了這種怯弱的性子,便是當初惦記陸濯,她也隻敢在陸長寧來尋魏嬈的時候跟著過來,平時都不敢自己來鬆月堂找事。
想到戚仲愷的大嗓門,魏嬈笑著提醒賀微雨道:“表妹,世子說了,戚二爺性情直爽俠肝義膽,其人很好相處,隻是他生得過於魁梧,劍眉虎眸,且聲音洪亮如雷,尋常閨秀見了他可能都有點害怕,今日表妹若有機會與戚二爺見麵,千萬彆被他嚇得躲起來才是。”
賀微雨第一次聽到如此詳細的關於戚仲愷的介紹,不禁心慌,難道戚仲愷長得很嚇人?
賀氏看過來道:“對,微雨千萬彆怕,我聽說戚二爺與人相過好幾次親,不美的他看不上,他看上的美人,卻嫌棄他過於威武,微雨想嫁他,就得壯起膽子來,免得戚二爺嫌棄你膽小。”
她越這麼強調,賀微雨就越緊張,腦海裡的戚二爺,已經變成了門神一樣的黑臉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