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居。
七皇子默默地跟在建德帝身後, 走向書房。
今日是父皇對他最特殊的一次,竟然來了他的雲海居。
七皇子隱隱覺得,父皇並不是要繼續教訓他, 父皇沒有那麼閒, 皇子優秀父皇會看重,皇子平庸, 父皇也不會多加管教,隻會將他們扔給先生。
進了書房,建德帝四處看了看兒子讀書的地方,然後從書架上取出一本書, 念了一段, 考了考兒子的見解。
七皇子仍是作了一個平庸的回答。
建德帝皺皺眉,讓兒子留在書房讀書, 過後他會再次傳召。
七皇子以為建德帝就要走了, 低頭道:“兒臣恭送父皇。”
建德帝擺擺手,道:“朕去廳堂坐坐, 你且讀書, 朕離開前自會派人來叫你。”
七皇子心中大驚, 父皇究竟要做什麼?
建德帝留了一個公公在書房外候著, 名義是督促七皇子讀書。
七皇子便被困在了書房, 無法出門。
建德帝來到七皇子休息的東次間, 坐了坐, 吩咐大太監曹公公道:“叫李氏過來, 朕有話問她。”
曹公公便去宣李玉娘了。
李玉娘平時都待在雲海居的一個小跨院裡,離七皇子這邊隻隔了一道院牆, 通過小門很快就過來了。剛剛得知建德帝過來了,李玉娘便留在跨院沒有過來, 這也是宮裡的規矩,她們這些婦人,如無帝王宣召,就不該往皇上麵前湊。
得知建德帝要見她,李玉娘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皇上要打聽七皇子的起居吧?
無論建德帝要做什麼,李玉娘都隻能奉命過來。
到了廳堂前,曹公公停下腳步,低聲道皇上在次間,讓李玉娘自己過去。
李玉娘掃眼空蕩蕩的廳堂,不禁看向曹公公。
曹公公的目光自李玉娘的繡鞋往上掃,一路掠過李玉娘豐.滿的身段,最後定在了李玉娘瀲灩豔麗的丹鳳眸上,怕她不識趣壞了皇上的興致,曹公公低低提醒道:“咱們做宮人的,生死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間,咱們伺候好了,皇上有賞,否則,掉腦袋也隻是一句話的事。”
李玉娘的心便沉了下去。
“請吧?”曹公公往裡伸手。
李玉娘垂眸往裡走,就在這一刻,翊坤宮中,莊妃對她的維護、建德帝看過來的目光快速在她腦海裡浮現,李玉娘忽然明白,為何莊妃會選在那一日叫她過去,問些無足輕重的話了。
原來所謂的帝王,也擺脫不了那二兩肉的控製。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沒有給李玉娘留下多長的時間讓她思索應對之策,仿佛隻是幾個眨眼,李玉娘已經進了次間,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建德帝。她沒有看建德帝的臉,隻注意到了建德帝放在膝蓋上的手。
建德帝已經四十多了,這把年紀,年年都有水靈靈的新鮮美人供他享用,想必是新鮮的吃膩了,非要來吃她這把半老的身子。
“臣婦拜見皇上。”李玉娘跪下道。
建德帝微微眯了眯眼睛。
眼前的李玉娘,穿了一條素青色的褙子,頭上戴了一支白玉簪子,打扮得普普通通,與其他乳母嬤嬤們沒什麼區彆,毫無出挑,可李玉娘的姿色熾豔,一個人的目光隻要落到她臉上,就一定不會錯過她的美。
那日在翊坤宮見過李玉娘之後,建德帝就明白這一切都是莊妃的安排,那女人怕他責罰,提前準備了一份賠禮給他。
對這份賠禮,建德帝很滿意,他已經很久沒有被誰勾得心.癢難耐了。
作為一個帝王,金銀珠寶建德帝想要多少便能擁有多少,唯獨心理上的刺.激,他既不能開口向大臣們討要,又不能輕輕鬆鬆地在宮裡找到。
“你是老七的乳母?”建德帝問。
李玉娘低著頭道:“是。”
建德帝又問她丈夫是何人。
其實建德帝早將李玉娘的家世摸得清清楚楚了,無非是引李玉娘多說幾句,李玉娘的聲音柔中帶媚,很是好聽。
他問什麼,李玉娘就說什麼。
建德帝忽然道:“朕的腿有些酸乏,你替朕捏捏。”
李玉娘睫毛微動,隨即領命,膝行著來到建德帝麵前,低頭為他捏腿。
建德帝近距離地打量李玉娘,看著她美豔恭順的臉,隻是被她捏捏腿,建德帝便起興了。
他一把抓住了李玉娘的手。
帝王真的動了,李玉娘才猛地甩開他的手,迅速退到了後麵,叩首道:“臣婦身份卑賤,不願臟了龍體,請皇上體諒。”
建德帝正在興頭上,並不惱怒,隻玩味地看著她:“若朕不嫌棄你卑賤,非要你伺候,你待如何?”
李玉娘抬起頭,回視建德帝道:“若皇上堅持,臣婦會從了皇上,隻是皇上坐擁天下,賢名遠播,如今竟要為了那一兩個時辰的歡.愉壞了您的英名,在史書上留下不光彩的一筆,臣婦認為不值。”
建德帝聞言,嘴角難以察覺地抽了抽。
一兩個時辰的歡.愉?
難道那九品小官周致竟然能在那事上堅持一兩個時辰?
建德帝年輕的時候算上前後的溫存或許能堅持半個時辰,一兩個時辰根本不可能。
就像被人迎麵潑了一桶水,建德帝正熾的興致一點點的淡了下去。
他可不想讓李玉娘知道他堂堂帝王,如今隻能給她一刻多鐘。
至於李玉娘其他的理由,建德帝根本不放在心上,隻要他不說,李玉娘不說,兩人秘密行事,外麵頂多有些閒言碎語,誰敢坐實在史書上?
“罷了,既然你不願,朕不勉強你。”建德帝示意李玉娘退下,然後他來到廳堂,派人去傳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