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能等到人願意主動跟他說的那天。
況且,路上可能會有來來往往的人,也不適合說。
最後,秦嶴千言萬語就彙成了一句, “沒錢用了?”
雖然當時注意力都在那矯健的老太太步伐有些眼熟上,但後來仔細回想,他對象身上的背簍看著可不輕,就是不知道拿什麼東西去換的。
“啊??”,話題太過跳躍,祝安
安下意識疑惑抬頭。
然後才反應過來她對象是在問她走街串巷的事。
祝安安搖頭: “有,夠用。”
雖然她今天確實花了不少,加上手表,滿打滿算快有三百多塊了,但其實其中一半的錢都算是她白撿來的。
其他的,加上她之前賣的那條毒蛇還有一些炮製好的藥材。
總體算下來,雖然家裡添置了很多東西,但其實存款跟她剛來的時候相比,壓根就沒有怎麼少,何況還有那一盒大黃魚呢。
這麼一想,祝安安又想進山了,最近一直忙,好久沒去了呢。到時候等雪下下來,大雪封山就真的進不去了。
秦蠶一句話,直接把祝安安思緒帶跑偏了十萬八千裡,直到那道低沉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秦番: “真的夠?”他不知道祝老太太走後留了多少錢下來,但應該不會多到哪裡去。
祝安安很肯定地點頭, "夠!"多著呢,她可是個小富婆!!
結果祝安安才剛說完,發現自己對象停下了腳步。
秦嶴右手單手扶著自行車,左手放下來以後已經可以行動自如了,就是還不能太用力。左手這會兒正伸進衣服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了祝安安。
"什麼呀?",祝安安一邊接過一邊嘟囔。
下一秒,紙張打開,祝安安看清了,是一本一千五的存折。祝安安頓了一秒, "給我啊?"
秦嶴點頭, “沒錢就取出來用,還有一本在部隊的房子裡,沒帶出來,以後都給你保管。”祝安安驚訝: “還有?”
這麼有錢的嗎?
她剛剛還覺得自己是個小富婆呢,轉眼自己對象掏出一本存折就比她所有存款多了。當然,大黃魚現在掌出去換錢實在是不劃算,就不算在裡麵了。
秦番笑了一聲: “我不是跟你說過,現在一個月津貼有一百多,出任務還有補貼,平時除了寄給家裡的,用到錢的地方少。"
吃飯有食堂,軍區所在的地方又有點偏,買東西不是很方便,用的少了,存下來的自然就多了。祝家沒有存折,錢都放在盒子裡藏起來了,這是祝安安第一次見存折。
她翻來夏去看了好幾眼,然後抬
頭笑看著秦番, "現在就給我啊?你也不怕我掌著存折跑了?"秦嶴眉毛挑了一下, “報告都打了,你跑哪去?”
祝安安撇撇嘴,把存折還了回去, "還是放你那吧,回頭給你弄丟了咋辦?"秦番沒接, "早晚是要保管的,你就當提前練習一下。"好熟悉的話,祝安安瞬間想起了這人抱石頭時,說的那關於提前練習的言論。
這玩意也帶提前練習的?
祝安安看了看手裡的存折,又看了看已經先她一步往前走的對象。行吧,那她也提前練習一下吧。
祝安安掌著存折象征性地往衣服口袋裡塞了塞,其實是塞老房子裡去了,她還真怕給人弄丟了。雖然這玩意丟了其實也可以補,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放老房子裡她放心。
祝安安三兩步追上秦番,想起這人剛剛說的話,又問道: "之前打的報告應該到你部隊了吧?"這年頭通訊慢,她也估摸不準。
但是結婚報告沒有審核通過的話,沒辦法領證她還是知道的。
秦嶴聞言估算了一下時間, “嗯,應該已經到了。
話落又補充道, "隻要到了其他流程就挺快的,通過了我們就去領證?"
祝安安笑裡帶著皮: “行啊,看在存折的麵子上。
秦嶴低頭也滿眼笑意, “早知道它這麼有麵子,我應該早點拿出來。”
祝安安踢著路上的小石子, “早點掌出來可就沒這麼有麵子了。”
秦嶴一本正經的語氣, “那看來我還真是挑了個好時機。”
祝安安揚了揚下巴, “可不就是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有說有笑朝著大隊走去的時候。
宜洪軍區二五八旅,旅長辦公室,謝和誌謝旅正掌著這份讓他意外的結婚報告。
自己手底下那找對象老大難的六團副團長,居然回鄉一趟就把終身大事搞定了?
謝旅正想好好看看女方信息呢,辦公室門就被敲響了,來人是六團團長舒國豪和五團副團長曹英毅,兩人彙報聯合訓練進展來了。
五團團長帶人出任務去了,五團現在由副團長曹英毅負責。
兩人行了個禮後,曹
英毅剛想開口,就發現謝旅看自己的目光有點不對勁。曹英毅話鋒一轉, "謝旅悠為什麼這麼看我?"
說著還摸了摸自己臉,應該沒臟東西吧?衣服看著也挺規整的呀。
謝和誌笑了笑沒回答,他手底下的兵,沒結婚的多了去了,但是出了名的老大難就兩個。一個六團秦副團長,一個五團曹副團長。
一個二十八,一個三十,這年紀擱彆人身上,孩子都一窩了。
偏偏一個壓根不著急,一個倒是挺想找,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
結果嘿,命運就是這麼奇妙,以前一直不想找的人,回鄉一趟結婚報告都打來了。
那個想找的人,現在還傻乎乎站在他跟前,檢查自己著裝是不是沒弄整齊。
謝旅咳了一聲,不著痕跡地把手裡這新鮮出爐的結婚報告往自己麵前兩人的方向挪了挪。舒國豪眼尖先看到了, "誰要結婚了啊?"
看到是看到了,就是沒看全。
謝旅手指點了點桌麵, "一個團的都沒看出來?"一聽這話,舒國豪一邊湊過去一邊問, “我們團有人要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話剛落下,舒國豪已經看清上麵的名字了,再熟悉不過的兩個字使得舒國豪語氣充滿了驚訝,“秦番?”
還在整理自己腰帶的曹英毅聽到這兩個字直接頓住了,下一秒,一代尖叫雞橫空出世。
曹英毅仿佛像是會瞬移一樣湊了過去, "誰?舒團長你說誰?!"
那聲音大到謝旅和舒團長兩人同時抬手揉了揉耳朵。
但是聲音即使再大,也改變不了申請人那一欄,白紙黑字的“秦嶴’兩字。
曹英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聲音有點語無倫次, "不是,這家夥不是說他不想找嗎?這才回去多久?就這麼找到了?!"
他相了那麼多次親都沒找到個適合的呢!!!
曹英毅還想看看女方是誰,但是結婚報告已經被謝旅拿回去了。
曹英毅隻能眼睜睜地盯著紙的背麵, “是個啥樣的對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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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國豪接話, “我看到了,二十歲。不過也就看到了一個名字跟年齡。
曹英毅一句國粹話把子差點脫口而出,但是麵前坐著的是他的領導。
曹英毅一個咕嚕又給咽了下去,最後隻彙成了一句, “老牛吃嫩草啊,不要臉。”
舒國豪幸災樂禍地笑, "羨慕嫉妒的哺臉收一收,你要我給你數數你相過多少個二十出頭的嗎?"
曹英毅被噎住了,半響後,底氣不足地辯駁, “我那、我那不是沒成嗎?”這詭辯都給舒國豪聽笑了。
謝旅收起笑意, "行了,不說這個,說正事,訓練得咋樣?"
一說起正事,兩人立馬立正站姿,一秒嚴肅。
十幾分鐘後。
謝旅辦公室門打開,曹英毅臉上的嚴肅不在,隻剩下一點點菱靡。
有路過其他團的人看見了,打趣道: “喲!曹副團長這是咋了啊?咋變小醃菜了?被謝旅批了?
曹英毅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不想接話,他現在隻想靜靜。
一直作伴的結婚老大難戰友,忽然要結婚了。
他這個一直想結婚的人卻連對象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這真的比殺了他還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