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顧溱城果然早已熟門熟路的推門進入,借著清冷的月光,她這才反應過來,隔著一道門,原來裡麵是彆有洞天,暗藏玄機。
院中有花園,假山點綴其間,其中隱約有好幾個院落,沿著彎曲的走廊,越過月洞門,這才來到了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外麵。門外有侍者恭候的守著,見到來人,侍者恭敬的打招呼,“顧小姐,徐少他們已經到了···”
顧溱城微微點頭,侍者也衝石青頷首致意,這才雙手打開門,領她們兩個進去。單單隻通過這一小小舉動,便能看出整個會所的涵養所在。
隻是,儘管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屋子古典精致的程度,依然令她咋舌,令她恍然有種清穿的錯覺。
屋子裡,幾個男的圍著一張檀香古木桌子打麻將,若是換成古裝,她定毫不猶豫的認為這必是穿到了古代縱情打馬吊的快意生活。也有三兩個男女圍坐在一旁的矮木幾上搗鼓著茶藝,一張茶幾,一套茶具,一舉手,一投足,無不散發著茶的幽香,淡淡的在整個屋子裡彌漫,讓石青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卻因視線模糊,隻隱約看得到三兩個朦朧的身影,肆意妄為,好不愜意。
沒有刻意的金裝玉宇,舉手投足間的隨意卻散發著雍榮華貴的氣度與從容,一看就是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完全脫離了她的生活的世界,就如同那座石獅門,隔絕了一整片天地一樣,門外是她,門內是繁繁擾擾的這片紅塵。
屋子裡總體上算是幽靜的,打麻將的那桌人偶爾談笑幾句,卻並不顯喧囂和沉悶,偶然間的寒暄反而令整個屋子裡有種說不出的雅興。
顧溱城直直拉著她,大方的走到麻將桌邊,旁邊圍觀的倆美女率先留意到她們,瞟了她倆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像是打招呼,又不全是。
坐在對麵一年輕男人一眼瞧見了,頓時眉開眼笑,直驚呼道:“喲,顧大美人榮歸故裡,幾年不見風姿更甚從前,真真令咱這小小的京都蓬蓽生輝呀,總算回來了,就等著你呢。”
這時那幾個男的也發現了她們,紛紛側過頭來。
顧溱城笑著與他們寒暄,倒也看得出來,在坐的於她皆是關係親厚的,熟稔的口吻宛如鄰家,言語間仿似是一個院裡長大的,裡邊有幾個是上回聚會時的熟悉麵孔,像是唐菲菲及其未婚夫孫寅,不過大多皆是些陌生的,顧溱城與這些人明顯比上回同學聚會上的要熟絡些。
顧溱城拉著她介紹道,“我同學···石青。”
許是被顧溱城拉進來的,那幾個人也非常給麵子朝她點頭致意。在座的哪一位瞧著不是人中龍鳳,明顯與她隔著一個世界,這點眼力勁她還是有的,遂笑笑,卻也不多做高攀。
顧溱城嬌笑著,湊到石青耳邊低低的說,“可彆看著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指不定逮著一個就是一頭狼。”
她說話聲音極小,卻又非常技巧的能夠讓所有人聽得到,惹得眾怒,石青也忍不住臉一熱。
人多,湊一塊,免不了開起玩笑,無論男的,女的,熟悉的,陌生的,很快方能打成一片。太平盛世下,於雍容華貴,百態的人生裡放縱,自然免不了放肆的尋歡作樂。
所幸,言語間,唇舌間的放肆,不分貧瘠與富貴,不是當今社會下無不是所謂階層性的。
一把過後,坐在近處背對著的一名男子讓位退下來,邊轉身邊微笑的附和,“這倒是沒錯,現在都不用指了,剩下那桌上個個都是冒著綠幽幽光的大野狼。”
她這才留意到,顧溱城拉著她始終站在他的身後,隻是一直背對著,之前並不曾留意,這邊退位下來,那邊很快有人替了上去。
男子微微淺笑著,瞧著年長她們幾歲,笑起來很斯文,銀邊眼眶在鎂光燈的打射下閃著一道白光。瞧著十分友善,比想象中平易近人,當然,深知皆是因著顧溱城的緣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著衝石青介紹道,“我叫祁錚,溱城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不要見外。”
說到這裡隻笑著看向顧溱城,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透明鏡片上折射著一道白光。
即便是表現得在和善,內裡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還是不自覺的鋒芒畢露,皆是人上人啊,見他麵色和善,她便微笑頷首道著,“我是石青。”
名喚祁錚的男子衝她笑笑便很快把視線轉移到顧溱城身上,語氣親昵,“徐少在裡頭呢,走,過去瞧瞧···”
顧溱城看了他一眼,低低的“嗯”了一聲,倒也乖乖的跟著他身後走。
石青亦是跟在後頭。
屋子的一角,茶的香味愈濃,顧溱城直直的拉著她,她卻隱約感覺到她握著自己手臂的手指有些發緊,幾步之間,便已到達。
走進,這才瞧清,原來窄窄的茶幾旁邊確實是圍坐著三個人,確切的說是兩女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