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將她送上了樓,不知怎地兩人又親了起來,親了許久許久,直至後來他來電話了,才總算是放開了她。
石青不敢看他的眼睛,隻雙手捧著發燙的臉,微微埋著頭,不敢抬頭。
他拉了一下她的手,沒有拉開。
隻聽到他在她的耳邊輕笑出聲。
然後低聲在她耳邊說他要先走了。
聲音隻壓得低低的,一時聽不出裡頭的情緒。
見她仍然埋著頭,耳尖都發紅了,隻捉著她的手,又在她的手背上輕啄了一口。
然後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久便又聽到了拉開門的聲音,隻許久都沒有聽到關門的動靜。
石青紅著臉看了過去。
兩人的視線撞到了一塊兒。
石青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閃。
他勾唇一笑。
這才算是真的走了。
這一整晚石青隻覺得頭一直是暈暈的,整個人都是飄著的,好像永遠也著不了地似的。
不知究竟是如何洗的澡,如何上的床,如何睡著的。
隻覺得便是在夢裡,全身都是輕飄飄的,她仍在迷迷蒙蒙的想著,原來喝醉了酒竟是這樣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起來,隻覺得這一覺睡了好久好久,有種冬眠了的滿足感。
這日石青難得賴床了,在床上賴了許久都不想起來。
隻將腦袋埋在了被子裡,悶了許久,直至喘不過氣了。
中午的時候,他的電話又來了。
所有的改變好像就是從那一日開始的。
就那樣猝不及防,又好像有些順理成章。
兩個人就那樣稀裡糊塗的又糾纏上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是怎樣開始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一步一步這樣過來的。
他像是極有耐心,一步一步,不急不緩的,明明什麼都沒說,卻總能給對方的心裡製造一絲漣漪。
故事的走向,他總攬全局,引領的故事的走向。
男女之間的遊戲,他們皆是高手,且喜歡把遊戲玩得百轉千回,那才叫樂趣。
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小女子,是新手,她甚至連遊戲的規則都是不熟悉的,隻被動的隨著他的走向一步一步踟躕向前。
後來兩人又一起吃過幾次飯,也親吻過幾次。
去過好幾次其他的地方,都是直接帶她去的,沒有問過她的,不過菜色大抵都是清清淡淡的,十分符合她的口味。
又去過上次那個小餐館一回,那個老板還記得她們,特意拿出了新醃製出來的醬菜招待她們,味道有些鹹,有些辣,不過卻是記憶中非常熟悉的味道,她非常喜歡,吃的很多,喝了一整壺水。
他那日心情似乎很好。
吃完飯本以為就會給她送回去了,哪裡知道突然之間就換了道,眨眼之間,那車子便已滑入了車流裡。
車子直接開往體育館,到達音樂廳的入口的時候,便看到一工作人員裝扮的男人早早的恭候在了那裡。
她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就看向他,卻見他一臉神色自若的接受著她的打量。
那是第一次除了吃飯以外,兩人單獨去彆的地方···約會。
如果這算是約會的話。
去聽音樂會,音樂廳不大,觀眾並不多,隻是那場經曆卻讓人難以忘懷。
演奏者是當下著名且年輕的華人鋼琴家,時下被譽為鋼琴王子,平日裡隻有在新聞裡才見得到的。
古典音樂,鋼琴,王子尋找著對音樂最初的衝動與熱情,傾情演繹著,似乎在場的每一位身臨其境的觀眾都能在那樣一次純粹的相遇裡,重新認識那個熟悉的音樂家,以及再熟悉不過的身旁的那個人。
她對音樂其實是不精通的,隻是在那樣莊嚴,神聖,肅穆且震撼的場景裡,也忍不住偷偷的看向身旁的一側。
音樂廳裡的光線有些暗,隻隱隱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哪怕隻是一個昏暗的側影,也仍讓人輕易移不了眼。
有的人隻適合遠遠的觀望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隻是人生就是這樣的奇妙,毫不相乾的兩個人就這樣糾纏上了。
雖不知道怎麼偏偏就瞄上了她,自認為是沒有什麼奇特之處的,論樣貌,論身段,就連那性子應皆是入不了他們的眼才對。
於他們的世界,她雖不算通透之人,但自知之明還算有的。
她雖不能決定彆人怎麼看待她,對待她,但隻要知道什麼才是自己所需的就夠了,即便是對方向她撒了一張網,隻要她不驚不慌的,定時能找到一條出路的。
想著隻要不觸碰著自己的底線,守住自己的心就可以呢。
石青這樣自欺欺人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