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主角這種事,怎麼可能說出去!
次元壁今日的安寧,也由他來守護!
藺明煦:“……”
看舒尤這樣子,他忽然也不想知道那個舒尤喝醉酒後、提到他那個巨大的優點了。
……可能不知道會更好。
舒尤進門後直奔廚房,洗洗刷刷開始忙活。藺明煦脫了外套掛好,忽然心中浮起幾縷微妙情緒。
不等他靜心思索,舒尤已經冒個腦袋出來,“男朋友你要不要一起來?”
藺明煦不想和他一起做飯,但不知是意外還是巧合,舒尤手裡拿著一包辣椒醬,彷佛正在做鍋底。
“……”
男人沉默一秒鐘,捋起袖子,走進廚房。
他不能讓舒尤肆無忌憚放太多辣。
兩個人一個洗一個切,很快就把餐桌擺滿了。鍋底煮開了汩汩冒泡,熱氣騰騰。兩個人都是在外奔波勞累了一整天,此時能夠舒舒服服吃飯,都覺得很舒適。
一時之間,房間裡沒人說話,都在安慰各自的五臟廟。
吃完了,舒尤摸了摸凸起的上腹部,往後仰靠椅背,咂摸咂摸牙根,“好次!”
吃多了會犯困,舒尤現在就這個感受。他掙紮著把碗筷放進廚房水池裡,泡上水,而後就癱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
……由於還不怎麼想睡,眼睛是睜著的。像一條肚皮朝上、徹底躺平的鹹魚。
“嗡……”
手機此時響了,提示吳佑哲發來一條信息。
舒尤艱難用兩根手指去夠手機,整個人拉伸得像一把弓,隻聽啪嗒一聲,手機掉進沙發下麵。藺明煦自廚房走出來,隻看到沙發上聳動著一個屁股。
圓潤挺翹,弧度飽滿,還時不時晃一晃、前後動一動。
藺明煦眸光暗了暗,眉心一擰,“……你在乾什麼?”
舒尤猛地抬頭,頭發蓬亂,臉頰也因為姿勢漲得通紅,氣喘籲籲道:“拯救我與世界最後的聯係。”
藺明煦:“……說人話?”
舒尤可憐巴巴道:“我手機掉下麵了,夠不著。”
沙發又大又重,不知是哪一年淘換下來的舊貨。後背貼牆,下麵縫隙很小,人的胳膊都不太能進去。
舒尤倒掛上半身費力夠了半天,都沒碰到手機。藺明煦彎腰查看,按開自己的手機照明,終於發現了舒尤手機的位置。
他略一抬頭,剛好撞到舒尤再度低下的腦袋,隻聽唉喲一聲,青年捂著下巴眼淚汪汪,“你腦袋為什麼這麼硬!”
藺明煦不理他這茬,直接說道:“我去找東西,你不要動了。”
舒尤失敗過一次還嗑疼下巴,聞言點頭,舉起雙手,“我保證。”
藺明煦轉身去找工具,最後找到掃帚,反手拿在手上,他走回來一看,舒尤還保持那個姿勢,眼睛水潤盯著他,彷佛十分乖巧聽話的小狗狗。
然後小狗一張嘴,氣氛全無。隻見舒尤神色驚恐,盯著他手裡的掃帚,巴巴說道:“藺明煦,你不會家暴我吧?”
藺明煦嗤笑,“你做了什麼我要家暴你?”
“……沒有的事。”
舒尤立刻笑容滿麵,十分狗腿道:“而且我這麼愛你,你一定不會打我的。”
藺明煦頓了頓,用掃帚杆把舒尤的手機撥弄出來。
舒尤拿到手機,按了幾下屏幕,忽然臉色一變,猛地從沙發上跳下來,伸手去拿藺明煦手裡的掃帚。
藺明煦一時沒注意,掃帚被他拿走了。
青年立刻把掃帚往身後倉,同時諂媚笑:“男朋友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藺明煦:……?
“男朋友你累不累?要不我幫你推拿搓背一條龍?”
藺明煦擰眉,心中升起某種猜測,好氣又好笑看舒尤還要怎麼表演。
隻看到青年表情訕訕、吞吞吐吐,憋得臉頰都有些發紅,“藺明煦,你要不要暫時當我幾天大爺?”
“……先借我點錢?”
此話一出,藺明煦神情頓住了。
自從藺家出事以後,藺家的錢一分一毫都沒有落到藺明煦這個合法繼承人手裡,藺明煦至今生活開銷用的是自己以前的存款、和上學時在國外賺到的零花錢。
因為忙於藺家的事,短時間內他也不會上班,更不可能有穩定收入——原來的“舒尤”也是因為這個才升起離開的念頭。
理由也顯而易見:藺明煦沒錢,窮光蛋,自己都快有上頓沒下頓了。
但其實舒尤過來後,仔細一琢磨,覺得藺明煦也不至於那麼慘。
好歹,吃飯錢還是有的,房租錢也還是能弄到的。奢侈開銷沒有,可過日子還是能過下去的。何況兩個人有手有腳,怎麼不能混口飯吃?
著實是原主大手大腳貪圖享受,無法適應罷了。
舒尤搶走藺明煦手裡的掃帚,自認藺明煦沒有武器在手,應該不會失手弄死他。他趕忙開口:“不多,就七千塊!”
七千塊其實也不少。
放在舒尤從前,能花五六個月。
“我會還給你的,我今天還賺了一萬塊……”
舒尤低頭,一邊扒拉手指頭一邊精打細算,“上次表演還賺了三千塊。不過我還要納稅,還要給經紀人分成,但是你放心,我會列出一個還款計劃……”
撒謊。
藺明煦周身驟然冷漠。
“舒尤”要錢的時候,也會有很多的理由,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還有那些藺家對他們有恩的人,幫助過他們的人,需要藺家幫助時言辭懇切,藺家出事後就連他的電話也不接。
即使藺明煦已然自那些最陰鬱、最苦悶的時光中走出來,但那種極致的晦暗與壓抑,仍深埋心底,不可磨滅。
他應該離開了。
終究是假象與騙局,幾天而已,就故態複萌,本性難移。
藺明煦眸中幽幽,似要似要醞釀起一場暴風狂浪——
“叮咚!”
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