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尤瞳孔地震,“不看怎麼行?不是你說要買的嗎?”
藺明輕飄飄看他一眼,強行將話題扭回正路,“你中午在哪兒吃飯的?”
“客舍小居啊!”
舒尤頭頂呆毛晃了晃,“員工餐,挺好吃的。”
“員工餐?”
藺明煦冷笑,“這麼說,和你在一起的都是他們的員工?”
“那也不全是。”
舒尤扒拉手指頭,“還有我經紀人吳哥。”
藺明煦語氣幽幽,“沒彆人了?”
“沒啊。”
舒尤茫然與他對視,忽然想起什麼,神色一凜,“你的意思是他們裡麵有臥底?”
藺明煦:“……”
男人自牙縫裡擠出回應,“不是。”
“哦……”
舒尤頓時鬆了一口氣,“我以為他們店鬨鬼。”
氣氛又變成□□鬨鬼片,新類型。
眼看著問是問不出結果了。藺明煦手邊就是手機,他忍住衝動,直截了當問:“祝飛掣和你說什麼了?”
然而舒尤瞪大眼睛,好奇反問:“祝飛掣是誰?”
藺明煦額角青筋突突:“你的新老板。”
“哦……”
舒尤點點頭,“原來他叫祝飛掣啊。”
他忽然想到什麼,不由自主問:“你們認識?”
難不成,他今天的猜測成真了?
對方真的是藺明煦的仇敵……之一?
聯想起白天祝飛掣的古怪態度,舒尤頭頂呆毛瞬間豎起,“完了,他已經對我下手了!”
藺明煦手指繃住,沉聲問道:“你說什麼?”
舒尤雙手攥緊,悲憤說道:“他今天……”
藺明煦身體也跟著繃緊,眸中幽暗無比,似要醞釀起狂風驟雨,“他做什麼了?”
“他……”
舒尤氣急敗壞道:“他竟然說是我是兼職員工,吃員工餐要收成本費!”
藺明煦差點心梗。
他一口氣沒緩過來,磨了磨牙,神色陰沉道:“就這個?”
“這還不夠嗎!”
舒尤悲痛欲絕道:“一天收我十塊錢,一個月就是三百塊,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塊!”
“三千六百塊!等於三萬六千五百個礦泉水瓶!”
藺明煦額角突突,“你可以不在他那裡吃。”
“那哪行!”
舒尤大驚失色道:“彆的地方哪還有這麼便宜又好吃的飯?”
藺明煦心頭升起一股衝動。
……彷佛想殺人。
舒尤振振有詞繼續道:“兼職員工也是員工,理應享受到員工應有的福利待遇。所以我合理懷疑,祝飛掣這是故意針對我。”
藺明煦簡直為他的推理鼓掌,不怒反笑道:“很好,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要去維權!”
舒尤慷慨激昂道:“我要把他的吝嗇寫進段子裡,告訴所有來客舍小居的客人!”
藺明煦開始感覺今夜或許是個錯誤。
但與此同時,他竟然感到些許愉悅。
大概是……你也有今天的那種微妙?
雖然還有補救的機會,但他看了看眼前的舒尤,欲言又止,最終開口道:“……算了,去吃飯吧。”
舒尤馬上轉身。
二人坐到餐桌邊,藺明煦看到桌上的蔥爆羊肉,忽然想起什麼,反問道:“這是羊肉?”
“對啊。”
舒尤理所當然道:“昨天買了那麼多,還沒吃完呢。”
藺明煦忽然有不好的預感:“……這些羊肉能吃多久?”
“我算算。”
舒尤扒拉兩遍手指頭,得出數字,“大概能吃一個周吧。”
一個周……
藺明煦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正吱嘎作響,好似被螞蟻掏空的大壩。
他嘴角抽搐,一字一頓道:“你沒買彆的?”
“買了買了。”
舒尤察覺到氛圍不對,乖覺回答道:“還買了調味料、配菜……還有燉羊肉的專門調料包。”
藺明煦耳邊似乎傳來一群羊咩咩的慘叫。
他板著臉吃掉晚餐,什麼也沒說。
舒尤樂滋滋吃完飯,照例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臨睡覺前他躺在床上,想了又想,還是問道:“藺明煦?”
藺明煦不太想回應今夜床頭談話會,沒出聲。
“男朋友?”
舒尤向來不屈不撓,十分熟稔換了稱呼,張嘴叭叭道:“我是不是不應該和客舍小居簽字?你和祝飛掣有仇嗎?還是你看他不順眼?”
“……”
藺明煦沉默。
“要是你有不方便,我不去也行。”舒尤心裡惦記著那八十塊錢的報銷,嘴上極力體貼道:“也沒啥違約金,就是個兼職合同。”
“……不必。”
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藺明煦勉強回了一句:“我和他沒有仇。”
……你早說啊!
舒尤心口大石放下一半,高興道:“那他說周末請我吃飯我就去了。”
話音剛落,藺明煦猛地翻過身,冷聲說道:“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