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殿卿:“有菜譜,研究下就行了。”
林望舒笑了:“好!”
陸殿卿:“我們先順便去照相館,估計我們婚禮拍的照片洗出來了,拿了照片去買魚。”
林望舒:“那先去看看。”
於是繞路了下,果然已經洗出來了,照片洗了不少張,林望舒看著挺喜歡,把她拍得特彆好看。
旁邊照相館的很覬覦地看著其中幾張:“這幾張能給我們掛櫥窗裡嗎?洗照片的錢打折。”
陸殿卿斷然拒絕:“抱歉了,我們不想掛在櫥窗裡。”
那照相館師傅顯然有些失落,畢竟像這一對相貌這麼好的實在少見,而且看樣子他們婚禮上的客人有點特彆,多好的噱頭啊,可惜並不行。
兩個人捧著照片出了照相館,林望舒越看越喜歡:“陸殿卿,你長得真不錯。”
陸殿卿:“謝謝誇獎。”
林望舒:“站在我身邊,倒是也勉強能配得上我。”
陸殿卿:“榮幸之至。”
林望舒坐在自行車後座,看著那照片,確實,是很出色,婚禮上他穿的那件西裝平時沒見過他穿過,肯定是手工定製的,格外挺括,將他的身形拉得挺拔修長,站在一群或者西裝或者中山裝之間,氣質特彆惹人,整張照片一眼就能看到他。
林望舒拿著照片仔細看,她還發現他瞳仁淺淡,搭配著五官線條,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貴氣。
她忍不住歎息,確實是好看,她不得不承認,她得考慮下自己站在他身邊是不是配得上的問題——當然這種話絕對不能說出口。
一時也有些納悶,自己上輩子為什麼對他從來沒動過歪心思呢?是自己傻,還是他太冷淡,深藏不露,以至於自己沒往這方麵想過?
不過說來說去,就算她下鄉五年分離好了,寫一封信會累到你嗎?
騎著自行車的陸殿卿微微側首:“怎麼沒聲了?”
林望舒收起照片:“陸殿卿,我們是不是得弄個相框把這些照片掛起來?”
陸殿卿:“對,已經訂好了,回頭我去取回來。”
林望舒:“這樣啊,沒聽你說。”
陸殿卿:“還有一件事,故宮的工作我打聽清楚了,要求條件不高,但是需要身強體壯,還需要懂一點文物,而且確實是公安管理係統的,剛去是非正式的,熬一兩年轉正算編製。對過往的經曆也沒要求,成分什麼的更是無所謂,我覺得挺合適你二哥的,可以讓你二哥試試。”
林望舒:“那真不錯,必須讓我二哥試試去!”
陸殿卿:“嗯,你明天有時間過去一趟,和他提提吧。”
他頓了下,道:“不要說是我說的,我也是聽說這個消息,人家用不用,還是看他自己表現。”
林望舒聽這話,便明白他的意思,畢竟以前自己二哥以前和他不太對付,現在未必願意領他這個情,這倒不是說他們多大仇,更多是昔日少年的傲氣。
當下便道:“我知道怎麼說,我就說無意中聽同事說的消息吧。”
陸殿卿:“那就好。”
一時倒是有些感動,現在工作不好找,依他哥能耐,雖然不至於真就沒工作,但未必就有特彆適合他性子的,這個故宮的工作可能還真對了哥哥的胃口。
陸殿卿還是挺為自己家人打算的,而且考慮周全,人也體貼。
她一時心裡竟然滿滿的都是喜歡,甚至有一種衝動,想從後麵抱住他。
不過當然不好意思這麼做,於是隻是湊近了,在他背後說:“陸殿卿,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陸殿卿單手扶著自行車把,另一隻手卻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好了,虧你現在才發現我對你好。”
林望舒笑:“是嗎?你一直對我好嗎?”
陸殿卿揚眉,也笑了:“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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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下午,她看著沒課,收拾東西過去白紙坊她娘家。
到了家後,就連寧蘋都去上班了,隻有他二哥,正在那裡收拾一個破半導體。
林望舒:“哪來的?”
林聽軒:“廢品市場淘的,我修理修理,估計就能用了。”
林望舒:“你倒是有閒心,中組部那邊有消息了嗎?”
林聽軒一聽這話,眉毛都揚起來了:“昨兒個我去問了,說是調查得差不多了,初步估計問題不大,已經給我發接收函和調檔函了!現在就是一個流程問題!”
林望舒大喜:“太好了,二哥,你戶口落下後,這件事算是落聽了,回頭看看再找個工作,那就齊活了。”
林聽軒:“一時半會也沒什麼合適的工作,我想著,不行我就去房山搬煤去,那個活還行,也不算太累,一個月給三十塊,還包吃包住。”
林望舒:“可彆,那多累挺啊!二哥你還是發揮所長,我今天正好從我同事那裡問到一個巧宗,說是去故宮看大門,你要不要試試?”
林聽軒:“故宮?”
林望舒:“對,故宮看大門,聽說想進去也不難,主要是哥你身手好,又會看老物件,你說你不去誰去啊?他們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你這樣的。”
林聽軒:“具體怎麼回事?”
林望舒兩手一攤:“不知道,你去故宮門前問問吧,估計能打聽到。”
林聽軒倒是來了興致:“好,那我趕明兒過去看看,要是能天天泡故宮裡,那我也不琢磨彆的事了,那麼多好東西,就天天看唄!”
林望舒笑起來:“那敢情好,就指望著有個對心思的工作能拴住你呢。”
這麼說著話,林聽軒問起來:“陸殿卿對你怎麼樣?”
林望舒:“挺好的啊。”
林聽軒:“怎麼好?”
林望舒:“天天給我買好吃的,存折也是我的名字,什麼都聽我的,做飯他做,洗衣服一起洗,收拾家裡他做得多。”
林聽軒:“那都是小恩小惠,你也彆真當回事,存折寫你名字,但人家要取照樣能取,那個沒意義。”
林望舒:“那什麼有意義?”
林聽軒:“沒什麼有意義的,現在他正熱乎著,誰知道以後呢,你也彆太實心眼。”
林望舒想了想:“我覺得二哥你說的有道理,人呢,剛開始好,以後也未必好,所以將來的事都不好說,不過就陸殿卿來說,我相信他的人品,他道德感強,這樣的人,就算將來我們走不到一塊去了,他應該也不至於太坑我。”
一個道德感過強的人,也許在某些時候會讓人不痛快,不過她覺得長遠來說,這是兩個人相處的基礎,也是一個家庭的起點。
她自認為自己並不是道德感強的人,甚至有些自私,這點上來說,陸殿卿可以和自己互補。
林聽軒眉毛聳著,半響才說:“這倒也是,他們家家風好,他父母其實都是很好的人,他也不會差。”
他補充了句:“確實比雷正德那小子強點。”
林望舒便笑了:“還是強很多的,各方麵都強,再說長得也比雷正德好看啊!”
林聽軒無語:“長相最不靠譜,陸殿卿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好看了,你不知道,我們上高中那會兒,不少女同學都暗地裡打聽他呢!”
林望舒:“二哥,真的?”
林聽軒:“那還能有假,還有人給他寫信,要做革命同誌呢!”
林望舒:“那他呢,他回應過嗎?”
林聽軒撓了撓頭:“這我哪知道呢,我知道高中時候他好像會給女生講題!”
林望舒:“講題?”
林聽軒:“當然了!所以我一直讓你提防著點,他長得模樣好,家裡又有錢,以後估計經常出國,那個見識咱們這種人家根本沒法比,這些你心裡都得有數。”
林望舒:“二哥,那倒是不至於,不過你說得也對,我得警惕著點。”
林聽軒:“所以那會兒,他這小子總想找你,我呸,自己屁股後麵一堆事我看他都說不清!”
然而林望舒根本沒聽進去,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講題的事,雖然知道陸殿卿後來三十多歲還單身,但是架不住她開始想想青澀女同學和少年陸殿卿的種種,竟然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那個時候為什麼不看看他,為什麼不知道拿著書去找他講題?
林聽軒揣著兜:“好了,妹,時候不早了,你下午不是還有課,趕緊去學校吧。”
等林望舒走了,他拎起旁邊胡蘿卜,哢嚓一聲咬了一大口,之後才道:“陸殿卿啊陸殿卿,你聰明一世,也有今天,可讓我妹好好拾掇你吧。”
當他不知道嘛,這故宮的事肯定是陸殿卿傳來的,也就是看在這份上,他才隻說了這一樁。
當年惦記陸殿卿的,估計從白紙坊直接排到西直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