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心裡攢了多少怨念啊,月野杏目露同情:“簡單點,難過的方式簡單點。”
“嗬嗬,我已經是個成年男人了,怎麼會因為事業上的不如意就難過。”
說著,馬德拉一口乾了剩下的冰美式。
啊這,這家夥不會喝咖啡都能喝醉吧。
月野杏有些無語。
不過看在他今天透露的情報夠多的份上,月野杏大方地選擇原諒對方,甚至開車送他回到他常呆的實驗室。
宮野夫婦、雪莉、貝爾摩德、琴酒,最重要的那種名為“銀色子彈”的藥物……月野杏開著車,腦中的想法紛繁複雜,叫囂著要探尋真相、掌握這個組織的真態。
感覺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月野杏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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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所以果然是有人幫助所以那位詛咒之王才能複活是嗎?”
月野杏一手接電話,從他們常呆的活動室走到人煙稀少的竹林中,聽那頭的夏油傑說明他們調查出的結果。
“對,應該是有人暗中給他尋找合適的寄體,探尋究竟什麼樣的身體能承受住宿儺身體的力量。”
那頭夏油傑的聲音還算輕鬆,“不過這次應該說是恰好打斷了對方的計劃——那樣一副身體還是很難找的,我們之後再回去那個年代時再沒有發現相關的異狀,那群人仿佛就此隱匿了一般。”
“最巧的是,在我們確認近幾年內宿儺大概不會再‘複活’後,食骨之井就關上了,我們再也不回去。”
“那口井是真的有靈性。”
少年的聲音有些若有所失,月野杏卻十分煞風景地驚呼一聲:“誒——那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那位帥哥了!”
“……杏小姐啊,每次我把你打算表達一下對你的尊敬時,你總能及時打斷我的輸出。難道是什麼天賦嗎?”
“什麼啊,我可是很認真的!”
月野杏確實在真情實感地遺憾,那樣俊美不似凡人的妖怪,竟然隻能見那一麵,留下僅僅一張照片嗎。
這叫人如何不遺憾呢。
“話說回來,你最近心情好點了嗎?”她忽然換了話題。
“……沒有。”
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遇到了深深的困惑,還有極不明顯的厭棄和煩悶,“去戰國年代的這些日子,我見識到了人性的至善,守護村民而死的巫女,舍身保護孩子的母親。但更多看到的卻是人性的惡,年幼的半妖遭受來自同齡小孩的排擠和暴力相向,年邁的城主主動要求上供童男童女化身為妖。”
“我已經搞不懂了,人類……普通人究竟值不值得保護。”
“值不值得還要看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善人當然值得世界上所有人都溫柔以待,事實卻很難如人意,越是善良越是遭受欺淩。惡人自然是值得下地獄的,但現實很可能卻是‘殺人放火金腰帶’。”
月野杏覺得這位本性善良的少年大概是受了什麼刺激,麵臨人生重要的選擇——選不好要黑化的那種——因此口氣委婉了些許:“這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普通人也不全是一個集體,你不能粗暴地界定他們。無愧於你自己的心就好。”
她都這麼充當知心大姐姐了,希望這小子儘快結束自己的青春糾結期,早日踏入堅強的成年人世界。
“無愧於心嗎……很有杏小姐風格的一句話。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