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伸手想去拉陸岐,但快要碰到她手腕時突然拐了個彎,將手背到了自己身後。
陸岐壓下心中懷疑,眸光帶笑的應邀下來道:“那就多謝師兄了。”
原身那麼期待的事她不好拒絕,不然容易讓人起疑心。
但是這個金蟬子確實怪怪的,看在南明塔是他在值守的份上,且忍他一番。
金蟬子見她答應,便在前方帶路。
兩人離開南明塔,金蟬子當著她的麵給南明塔下了一層禁製,下完跟陸岐道:“這樣我們就可以放心的品酒了。”
陸岐垂眼掩下眸中冷光,笑著點頭。
若非如來是說不給就打死都不給的性子,她何必動這些歪心思,直接把他們打的哭爹喊娘再把舍利子搶過來多好。
金蟬子帶著陸岐上了靈山崖頂,親自用手在萬年梧桐樹下挖出一壇所謂的果兒酒。
酒壇開封,靈氣四溢,金蟬子閉眼輕聞,回頭朝陸岐微微一笑,清澈的眸中似有萬千星辰,萬千星辰裡站著一個她。
陸岐這回是真的愣了,過了會才反應過來,心中不解:如來座下的二弟子會這麼……單純?還是說,隻在自家師兄弟麵前如此?喝個酒像小孩子結交了新朋友一樣,古怪的很。
金蟬子把果兒酒放到棋盤上,細心的將黑白兩道棋子一顆一顆收進棋盒中放好,然後再將壇子裡的酒倒進酒壺中,伸手請陸岐坐下。
陸岐坐在他對麵,看著他挽起衣袖拿酒壺,清冽的酒水從壺口倒進了青瓷酒杯中。
“來,師弟嘗嘗。”金蟬子雙手端起酒杯遞給陸岐道。
陸岐雙手接過致謝,當著他的麵喝了口,頷首道:“確實不錯,入口清爽,咽下回甘,而且酒中靈力充沛,喝了會很解乏。”
其實味道有點像陸壓給的酒,但沒陸壓給的烈。
金蟬子眼中笑意加深,和陸岐碰了很多杯,問道:“師弟應該是第一次上來這裡,覺得這湖光山色如何?可能入你的眼?”
陸岐並沒有心情賞景,聽他這麼說才抬頭看了下水天一色的遠方,腦海裡自發的想起了花果山的傍晚,雖然沒有西天這般唯美壯闊,但也不差。
在她眼裡,西天彩霞美的像一幅不傳神的畫,她一點都不感興趣。
她昧下心說很美。
對此,金蟬子淺笑不語。
他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果兒酒,說了句明天不用上早課,沒一會就側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陸岐探他呼吸勻稱,沒有在意他真睡還是假睡,自顧自的喝著壺中酒,這一喝就喝到了深夜。
金蟬子從睡夢中醒來,見陸岐還在喝,便將酒壺搶了過來道:“師弟,再好喝也不可如此貪杯啊。”
陸岐喝完杯中酒,放下酒杯眸光清明道:“師兄可是酒醒了?”
“……哈哈,醒了醒了,果兒酒雖然是素酒但後勁大的很,師弟不要小看它。”
陸岐嗯了聲,起身道:“既然師兄已醒,那我們就下山吧。”
金蟬子跟著站起來,脫口而出道:“我送你。”
陸岐抬眼看他,眼中帶著明晃晃的疑惑。
金蟬子按了按太陽穴道:“回去是不行了,師弟你自己下山吧,師兄我再坐會吹吹風醒醒酒。”
陸岐點了點頭,跟他道彆後,獨自踏著夜色離開。
金蟬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懊惱的將下巴抵在手背上磕,差點就露餡了,笨笨笨!
他往後一仰,筆直的倒在茵茵草地上,望著宛若銀河的星空心想:景色再好又有什麼用,她又不喜歡。
想再看一次她發自內心的笑容。
金蟬子緩緩閉上眼,腦中自動重現著陸岐從雲霄寶殿出來的場景。
她茫然的模樣,生氣的模樣,哭泣的模樣,瘋狂的模樣,到最後聽到孫悟空沒事時微笑的模樣。
他當時隻是傷重,並未昏迷,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清醒,所以陸岐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了眼裡。
心疼之餘很是震撼。
他看過無數生死悲歡,沒有一個能讓他這麼感同身受,每當想起來心口都會一陣一陣的抽痛。
金蟬子睜眼,右手捂上自己左胸。
他想幫她。
想讓她再笑一次。
她不該這麼痛苦的。
他知道她來這裡是為了舍利子,他可以在她找到舍利子之前努力努力。
金蟬子倏地起身打起精神。
陸岐以為酒喝過了就結束了,第二天一早,她再度來到南明塔看佛經。和上次一樣,她元神出竅去搜尋舍利子的下落,但這次剛搜完五樓就聽見金蟬子在喊她,她嘖了聲,回到了阿離的身體裡。
“師弟,你在靈海種的花開了,去看看吧。”金蟬子將記錄的冊子遞給她。
陸岐接過來翻開一看,上麵詳細介紹了阿離尊者種了幾朵花,品種如何,每個階段成長的如何。
陸岐:“………………”真心搞不懂,連這個都記起來,你們是閒到發荒了嗎?
如來你知道你弟子平時都做些什麼嗎?
能不能讓她安安靜靜的找顆舍利子?!
金蟬子從她手裡拿回冊子,一如既往的陽光笑道:“師弟我們走吧!”
陸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