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耽擱就耽擱到現在,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開口機會。外界的阻礙已經被他清理地差不多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成了兩個人的身份。
齊銘瑄已是帝王,偏偏他後宮空虛,妻妾一個都沒有,這是一塊多麼大的蛋糕。如果他們的女兒入了後宮,有幸最先得到帝王寵幸,第一個誕下孩子,那該是一件怎樣的幸事。
打這樣注意的臣子不在少數,於是這天早朝後,有人率先開了口。
“陛下如今後宮空虛,是時候擇好女入宮了。”
“是嗎?”齊銘瑄似笑非笑,“既然你們還有心思關心朕的私事,那我們不妨來清算一下貪汙災款的事。”
餘容修效率很高,已經傳來不少受災地的處理情況,他下手極狠,凡事涉及到貪汙的官員都被他擼下來壓往京城統一受罰。齊銘瑄這段時間沒在朝堂說這件事,不過是在等一個結果罷了,並非某些大臣心中所想的將這件事輕輕放下。
那人被齊銘瑄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冷汗都要流下來了,暗惱怎麼就自己沉不住氣,成了出頭的椽子。
可惜後悔也無用,那些心眼小的隻會認為是他提了不該提的事才惹得新皇舊賬重提。現任皇帝雷霆手段,他們不敢對帝王有任何不滿,隻會將怨氣灑在自己頭上。
果然,當天下午他就收到了上峰的信,話裡話外都是要他自請致士的意思。
齊銘瑄說要徹查就真的是徹查,連同之前牽扯出的穆家一事一起,不少人都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身為穆家後人,若當年穆家一案確有蹊蹺,齊銘瑄會重查完全在意料之中,隻是這件事牽扯甚廣,時間又過去太久,要想翻案,遇到的阻力不小。
為翻案一事齊銘瑄已經籌備了十多年,豈會因為這些阻力而放棄。
計劃有條不紊地執行,被掩埋的真相也逐漸浮出水麵,然真正揭開所以真相的,是一封書信。
收到黎兮諾來信後,黎舒坐在原地,久久不語。
[宿主?]1314忍不住喚道。
[我隻是沒想到,她會做這樣的選擇。]黎舒將信紙折好,放在跳躍的火焰上,親眼看著它一點點燃燒殆儘。
[我也沒想到,宿主,你說女主現在還好嗎?]這樣做,莫不是宿主下藥太狠,把女主刺激過頭了?
[現在任務進度怎樣了?]算算日子,已經好久沒聽到1314提起任務的事了。
[宿主,你還記得我們是有任務在身的啊。]1314語氣抱怨,眼睜睜看著這個世界的劇情崩得一團亂,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特彆是他家宿主還有和男主談戀愛的趨勢後,他已經不敢看任務進度了。
調出任務麵板,1314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猛然睜大眼睛。
!!!
他沒看錯吧,劇情進度已經完成百分之八十五,男主幸福值升到了百分之七十二,女主低一點,百分之五十三,雖然沒有達到標準值,但比最初已經高了不少了。
右上角獎勵欄紅光閃爍,1314點進去,看著那一排排的任務獎勵,數著那一長串積分後麵的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宿主——宿主——宿主——]1314激動的身體都變形了,[宿主!我們得了好多獎勵!]
難掩激動的將看到的消息告訴宿主,1314發現宿主情緒沒有絲毫波動,震驚了一會兒,1314突然反應過來,[宿主你早想到了!]
若不是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宿主怎麼會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可是有很多劇情點我們都沒走啊?]1314不信邪點開劇情任務,發現上麵的劇情點已經全部消失不見,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進度條。
這是改變了任務形式嗎?可他沒接收到主係統的消息啊,將心中疑惑說出來吃,1314不解:[那我們的任務要怎麼完成啊?]
[你之前不是說過,隻要男女主幸福值合格就行了嗎,現在齊銘瑄的幸福值已經到合格線上了,等女主幸福值升上來再說。]
好像在理,隻是想到女主這段時間的遭遇,1314陷入深深的疑惑,照這樣下去,女主的幸福值能升上來嗎?
黎舒當即讓人去請黎兮諾,連夜進了宮,一路上沒遇到阻攔,他直接進了禦書房。
宮裡的人都是察言觀色的好手,齊銘瑄對黎舒的態度他們看在眼裡,自然不敢為難。
“子舒?”聽到腳步聲,齊銘瑄詫異地抬頭。
整個皇宮,能不經通傳直接進禦書房的,隻有黎舒一人,不僅禦書房,其他地方齊銘瑄也特意吩咐過,若來人是黎舒,不必通傳,直接放人進去便可。
所以,來人隻會是黎舒。
齊銘瑄起身,繞到前麵,“子舒這麼晚來,可是有要事?”
來得匆忙,黎舒沒有換上朝服,一襲月白色廣袖長袍更顯身姿,巴掌寬的腰封束住腰身,勾勒出完美身形,看得齊銘瑄幾乎要移不開眼。
身穿朝服、頭發全部束起的青年和現在的廣袖長衫、烏發半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姿,無論哪一種,都讓他移不開眼。
雖不反對自己的心意,但子舒從來不會在沒有正事的時候來找他,頂多對他的以公謀私將人留下不置一詞。這時候進宮,顯然也不是他心中所想的理由。
“臣這次來,是想讓陛下見一個人。”
“哦?是誰?”誰能讓子舒夜裡跑這麼一趟?
“人我帶進來了,陛下可要一見?”
“傳。”
不多時,一個比尋常男子瘦小些的小廝打扮的人由掌事太監領進來,恭敬跪下,全程低著頭,沒發出聲音。
“這是?”齊銘瑄疑惑地看向黎舒。
“民女黎兮諾,參見陛下。”那小廝打扮的人緩緩抬起頭來,脫下頭上的帽子,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披散下來,赫然是左相嫡女,黎兮諾。
這下齊銘瑄更疑惑了,黎舒為什麼要大晚上將黎兮諾帶進宮,還將人打扮成這幅樣子,若是為掩人耳目,那具體是為了掩誰的耳目?
“平身,你來此是為何事?”
“臣女有一物要交給陛下。”黎兮諾從懷裡掏出一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布包,親手將之解開,取出裡麵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這份名單,應當對陛下有大用處。”
對黎舒要交出的東西,齊銘瑄本來是抱著可有可無態度的,待看清那布包裡所放之物時,瞳孔猛然收縮,“這是……”
黎兮諾證明了他的猜想,“這是這些年左相所行每件不義之事的名單。”
難怪,難怪黎舒要將人裝扮成這樣帶進來,若是被左相知道,即使黎兮諾是他最寵愛的女兒,也逃不過慘死的命運。
齊銘瑄走上前,親自接過黎兮諾手裡的冊子,這薄薄一本冊子裡,不知背負了多少人性命,不知書寫了多少罄竹難書的罪行。
五年前他就因一次意外知道了左相手裡有一份名單,五年來,他想儘辦法也沒能找到這份名單的蹤跡,如今卻被他主人的一雙兒女送到他麵前來,當真是世事難料。
“朕想問一句,為何你會想到要將這名單交到朕手上?”
這份名單可以說是左相的催命符,他拿著這名單,肯定是要順藤摸瓜,將當年那些人一一揪出來,而左相,首當其衝。
和黎舒不同,左相府好像沒有任何對不起黎兮諾的地方,這冊子若是由子舒交給他,齊銘瑄都不會覺得奇怪。
黎兮諾抿著唇,沒有說話。為什麼要將這東西交出來,大概是因為不想讓大哥像上輩子一樣背負起沉重的罪孽,到最後形銷骨立,一輩子都沒能好好為自己活一次。
“陛下,找個地方安置兮諾吧。”
指不定什麼時候黎城就會得到消息,到時候黎兮諾就危險了,這也是黎舒在收到信後立刻將人帶來皇宮的原因。
有黎舒開口,齊銘瑄不再糾結黎兮諾的問題,“不止黎小姐,子舒,這幾天你那邊也要注意點。”名單丟失,他這邊也要開始動作,誰知道被逼急了的黎城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臣會小心的。”
將黎兮諾暗中帶到樁子上保護起來,黎舒拒絕了齊銘瑄要他留宿皇宮的要求,獨自回府,齊銘瑄不放心,派了暗衛一路保護。
“陛下有心事?”賀原將棋子一顆顆收攏,看向站在窗邊的男人。
“朕有點擔心……”雖然派了暗衛隨行,黎舒自己也有自保能力,他還是放心不下。一顆心七上八下,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陛下之前推了朝臣提議的納妃一事,可是因為這擔心之人?”賀原慢條斯理將棋子一顆顆放回原地,話家常一般地問道。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老師的眼睛。”齊銘瑄轉身,走到賀原對麵坐下。
“雖然為師年紀大了,但眼睛還是雪亮的,你打小就在為師身邊長大,為師自認對你還算了解,”賀原不緊不慢結束手裡的動作,端著手邊的熱茶喝了一口,語氣平常地吐出震驚之語:
“陛下,你之前說的心儀之人,可是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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