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昨日,林辰疏一個人來到齊府。
他被趕出林家家門,斷袖名聲也已經在京城傳開,無論去哪落腳都仿佛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白天不好上門,林辰疏想趁著晚上天黑下來的機會見見齊康,問問齊康自己寫給他的書信為什麼會落到彆人的手上。
他來到齊府,很快聽到了齊府後門的動靜。
齊府後門停著兩三輛馬車,那時夜深人靜,馬畜低低地打著響鼻,有一群蒙麵人從齊府府中抗出一捆又一捆的東西放置在馬車上。這些東西也都和搬東西的人一樣蒙著黑布,叫人根本看不清楚是什麼。
他要找的齊康此時也在馬車邊,手中拿著賬本,在凝神核對著。
林辰疏看見齊康一陣欣喜,卻又覺得哪裡似乎不對。
他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也就在這時,前麵搬運的一個黑衣人手落了空,有一捆黑色貨物從空中落下,傳來金屬落地的聲音。
聲音乒乒乓乓地刺耳。被布裹著的東西也散落了一地,在夜色下折射刺眼的寒光。
“!”林辰疏驟然一驚,嚇得捂住自己的嘴巴。
齊康沉著臉,正在命人將一地的箭矢撿起來。
林辰疏慢慢地後退了一步,他想快點離開齊府,可慌亂的腳步卻觸碰到了身邊的青石。
……
……
謀反?
陳殊眼中眸光驟然縮緊,眉見川字,但唇角卻輕輕地勾了起來。
“昨日確實有人撞見我們行事。”被叫做崇三的人回答了齊康的話,“但我也隻見過林辰疏一麵,並不能確定那人就是林家嫡子。若真如齊公子所說,或許我們昨日殺的人恐怕並非是林辰疏本人?”
已死之人怎麼可能重新複活,而且昨日焌四那一刀抹得乾淨利索,他是親眼看見的。
“可那人聲音和林辰疏的一模一樣。”齊康麵色微白,心中卻反複回想起昨日被焌四殺死之人臨死之前說的話,“父親,就算那人已死,但是我們卻找不到他的屍體。這事很蹊蹺,我們的計劃真的還要繼續下去嗎?”
暗夜裡,屋頂上伏著的黑色身影紋絲不動,與夜色融為一體。
房內齊太尉聞言冷哼道:“狩獵的事情我們籌備已久,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一個賤民而暫停。解臻早就不滿我多時,這次即便不是我們先動手,將來這狼崽子也會對我們下手……這次故意將你踢除榜外,恐怕早是隱忍已久。”
“父親,那林辰疏將我取而代之,豈非皇帝重用之人?”
“嗬,皇帝會重用那個斷袖?解臻為人心狠手辣、不折手段,不過是看林辰疏區區一個商賈之子,臭名遠揚,見他無權無勢沒有黨派,又孤立無援,是個不錯的靶子。”
“……”
房間裡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起身而立,有人來回踱步。
隔了一會兒,齊言儲的聲音複又響起:“林辰疏現在已經是榜中題名,殺
之恐怕會驚了解臻這條毒蛇。秋場圍獵就在眉睫,我們布局已久,此時不宜多生事端。”
“那、那我們要怎麼辦?”齊康問道。
齊言儲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隻覺得齊康今日一驚一乍,委實讓他失望。他冷笑道:“就算不殺林辰疏,林辰疏他現在不過是一介草民,以他的人脈能告到禦前?哼,新科進士麵聖需走在吏部考核之後,但秋場圍獵三日後就開始了,隻要在圍獵中暗殺解臻,到時皇帝駕崩,權柄一樣落入我手中,屆時我堂堂護國重臣,還治不了他一個賤民?”
齊康聞言,心下終於稍微安定道:“若是父親得到天下,合該將此人千刀萬剮。”
“小小賤民,還能鬨出什麼風浪。”
見父親胸有成竹,齊康呼出一口氣,隨後又提心道:“那焌四護衛他……””
“齊公子放心,殺死焌四之人恐怕另有其人。”房間內,名字叫做“崇三”的人已經到答道,“我看焌四傷口,恐怕此人手段極高,應當是江湖錄中之人,隻是不知他出於什麼目的……”
江湖錄中人?
齊康和齊言儲臉色皆是一變。
崇三說到此處,臉色也跟著忽地一變,沒登房間二人反應,他人已飛快地提刀踹開房門,身形一晃,整個人如同飛禽一般飛上房上瓦頂。
瓦頂上傳來幾聲瓦片踩踏的聲音。
齊康、齊太尉父子也連忙跟著走出房間,夜色下,兩人隻見崇三一個人站立在房頂,身形冷冽,冰冷的有殺機一閃而過。
但房頂上卻也隻有崇三一人,並無其他人影。
“有人?”齊言儲麵色微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