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雲衢”,信使的臉上出現明悟,笑了聲道:“哦,那是嘉陽縣的鹽官。這封信也是他給我的,說務必要送到京城廷尉大人們的手裡。”
邵大人一愣,低頭蹙眉。
“怎麼了?”倪晉也在整理信箋,見邵大人欲言又止,忍不住問道。
“這上麵的字跡去卻覺得有些眼熟。”邵大人將信箋遞給倪晉。
倪晉接過信,他本道這世上的字跡本來大同小異,邵玉平可能當廷尉太久養成了懷疑人的習慣,但等到他看到信箋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目光緊緊落在上麵的字上。
“這……”他臉色微微一變,又再度看看旁邊的邵大人。
邵大人眉毛一挑,低聲道:“你也覺得像吧?”
倪晉麵色猶豫,但還是點點頭。
這封信上的字跡確實很熟悉,很像以前帶著他們一起共事過的前少卿大人的字跡。
他二人不是彆人,正是前廷尉左右監,邵玉平、倪晉。
前少卿大人來廷尉是皇上親自指派,剛剛與他們一起共事之時還產生過許多誤會和矛盾,但在方守乾一案中,少卿展現出來的能力和氣魄讓當時身為廷尉左右監的他們不得不心生佩服。他們追隨這位少卿也有許多時日,當然也知道前少卿大人寫字並不像他們一樣習慣用毛筆,而是將木頭削尖了醺著墨寫,這樣的筆法和毛筆字自然有很大的不同,字跡看上去更加硬朗,而眼前的這封信……正像極了當初少卿大人寫的字。
後來,少卿大人成為了後來的敬寧侯,而他們當初的左右監現在一個已經坐上了少卿的位置,一個則去刑部做了侍郎,算起來都已經升職加薪,可這一手筆跡對他們而言卻還是記憶猶新——尤其他們還就是乾這行的。
但他們的少卿大人、也就是敬寧侯早已經在兩年前墜崖身亡,兩人都曾親眼看到過林辰疏的屍體,委實想象不出這封信到底源自於何人之手。
難道說……尚州真的有第二個林辰疏出現了?
“你們在說什麼?這信有什麼問題嗎?”信使見兩個人同時在盯著一封信看,不由得愣了愣,問道。
倪晉和邵玉平各又對視了一眼,邵玉平拿著信微微一笑道:“信使兄弟,那你可還記得這鹽官長得什麼模樣嗎?比如……他長得好不好看?”
“……呃。”問一個男子的樣貌長得好看不好看實在是讓人驚訝的事情,信使一愣,竟然還真的仔細想了想,道,“那鹽官是長得挺白淨的,要是說好看……哦!對了,我記得我去嘉陽縣的那天,他們縣裡來了個人把那個敬寧侯的弟弟給抓了,要說長相,那個人是長得挺俊的。”
“此事當真?”聽到林盛被抓,倪晉和邵玉平同時一驚。
他們都在京城已久,自然知道林家的事情。當初林盛以敬寧侯林辰疏的名頭詐騙,就是邵玉平帶人將其抓捕入獄,本想此事過問林辰疏的意思,但後來敬寧侯身死,此事便沒了著落。恭大人念及林盛畢竟是敬寧侯的弟弟,也隻是行了驅逐出京城的命令,將林盛趕出京城而已。
沒想到一年過後,有人竟然不忌憚敬寧侯的名頭,真的對林盛出手……邵玉平、倪晉同時一變,隻覺得手中的信突然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嘉陽縣都快傳遍了,這還會有假不成。”信使說著,狐疑地看著眼前的兩人道,“難道兩位兄弟認識那個抓住林盛的人?”
“此事我們也不敢確信,得需見過一麵才能知道。”邵玉平拿出手中的信道,“信使兄弟,實不相瞞,在下就是現任的廷尉少卿邵玉平,不知信使可否將此信先交於我看看?我看完之後定會將此信再轉交給廷尉大人的。”
“!”眼前的人竟然是廷尉少卿?廷尉少卿在京城裡也算是個大官,信使頓時睜大眼睛,想到這人之前和他之前還稱兄道弟,立刻說不出話來,隔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啊?原來兩位是大人?大人是廷尉的人,這份信本來就要寄予你們,你們隻管拿著。”
邵玉平心下一定,目光看向信箋,正要著手拆開,卻忽然又聞得一股藥味。
這是他第二次聞到中藥味了。
邵玉平一愣,正想著這藥味到底從哪裡傳來,誰知官道上竟平地起了一陣大風,吹得他手中的信箋竟然瞬間脫手而出,飛入了空中。
他一愣,暗叫不好,正要去追拿信件,卻見那信件隨風飄去,隻在空中沉浮了幾下,便落在了一個人的手裡。
作者有話要說:哦,露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