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呲什麼牙?你以為你就沒事了?”
“平時也不想著好好強化一下自身,搞幾個技能什麼的,什麼事全靠小一,雖說它是你的命獸,可你也不能總是拖小一的後腿吧?起碼你跑的時候得跟上啊!”
“整天像個麻袋一樣被小一拖著,你不害臊嗎?”
“認識的知道你是他主人,不認識的還以為你是一袋子狗糧成精。”
像是想到什麼,江槐鷓眉頭皺的老高。
“雖然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但你要考慮到一件事,你的隊友可是許知言,這家夥幸運F,你覺得你的運氣能抵消嗎?”
“……”
金盛張了張嘴,沒能說出反駁的話。
看著自家機關槍一樣的隊友,他一時有些分不清,對方到底是在罵他,還是罵許知言,抑或是一口氣把兩個人都罵了。
江槐鷓嘴上火力全開,手上也沒閒著,喚出武器,施展技能。
一枚半透明的死亡之影落到地麵。
技能發動沒入泥土中,探尋著許知言的方向。
換好戰鬥狗背心的小一瞅了瞅自家不太爭氣的主人,小心翼翼用小爪子摸了摸金盛的頭發,小小的眼睛裡裝了滿滿的堅定。
“汪汪~汪汪嗚!”
就算主人是個大傻逼,我也不會嫌棄主人的!
金盛能聽懂,他動作一頓,滿臉痛心疾首地摸了摸小一的狗頭,兩眼發黑。
“……以後不要和江哥亂學些詞。”
救命,
被自家命獸罵了傻逼,
還無法反駁!
見小一已經準備好,江槐鷓心裡著急,不再和兩個隊友廢話。
轉過身去,他拍了拍整裝待發的小一。
隻是罵歸罵,臨分彆前,他還是忍不住擔心起眼前一大一小兩個家夥。
“跑遠點,不知道這怪物到底要蔓延到什麼地方……咳,鬱休你還小,好好看書準備高考最重要,副本的事情我們會解決,下次進副本的時候給你帶幾套卷子來。”
說完,江槐鷓搭著小一飛行器,進入花園範圍。
被留在原地的兩人垂著頭,一臉喪氣。
金盛率先恢複,歎了口氣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安慰道:“江哥就這樣,你彆往心裡去,他還一直嫌我跑得慢呢。”
雖然沒能順利覺醒技能,但這幾個月鬱休的努力他們都看在眼裡。
好不容易得到溫暖的少年比小一還聽話,許知言讓他乾嘛他就乾嘛,從來都不會質疑或反駁,還很乖巧,不願意給他們添麻煩。
拿到的積分如數上交不說,遇到困難不到自己扛不住了不會求助。
有一次在生存副本中走散了,鬱休從進入場景後就沒吃到東西,但幾人碰麵的時候,因為看上去手上食物不多,他就一直忍著不說,直餓到觸發屏障,才被發現……
金盛抬眼望向怪肢糾纏的花園中央,心情複雜。
許知言很少發火,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那是他第一次看見許知言發那麼大脾氣,和江槐鷓一人一句罵了半天,給鬱休烤了兩隻兔子吃。
這次雖然沒像上次說的那麼狠,但也說的挺過分,金盛有些擔心鬱休。
這小孩跑的比他快,萬一上頭了衝進去怎麼辦?
就在金盛猶豫要怎麼安慰的時候,鬱休忽然抬起頭來,擦了一把臉,最後看了眼花園中央,轉過身去向後走去。
走了幾步發現金盛沒有跟上,他又扭頭催促起來。
“我們快走吧,萬一被攻擊餘波波及,還要麻煩許哥和江哥來救我們……我,我不能再拖後腿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是剛哭過。
“我不想再當廢物了。”
說完,他大步往前走。
金盛猶豫了片刻,擔憂地望了一眼身後,無奈跟了過去,走了一半才回過味來。
完蛋,在鬱休心中,他也是一樣的拖後腿廢物了!
垂下的手攥成拳頭,金盛後知後覺意識到,雖然小一是自己的命獸,十分有用,但自己如果繼續隻依靠小一,那麼後麵就會不斷遇到類似情況。
隊友遇險的時候,他甚至連救人的權利都喪失了。
這個念頭猶如驚雷般落在了沉默走著的兩人心中,留下一道漆黑刻痕。
許知言還不知道,自己被切片困住的這段時間門,他的隊友們受到刺激突然開竅,下定決心努力變強。
他已經數
不清自己被多少種奇怪的觸手蹭過了。
衣服被腐蝕性的液體浸過,幾乎全部化成了飛煙,因為擔心一會兒這群眼珠子把切片翻出來,他在觸手中間門扭動著身子,碎了四條短褲後,總算是勉強穿了一條。
這輩子沒穿過這麼難穿的褲子!
他的本意是讓自己變的不那麼狼狽,可一陣忙碌過後,大汗淋漓,濕潤的發梢貼在臉頰上,分不清是某些觸手的口水,還是汗水。
他從小就很容易在皮膚上留下痕跡。
缺乏遮擋的上半身,白皙肌膚上被粗糙劃過的觸手留下了很多紅痕,手腕和大腿上多了幾塊淤青,雖然不太痛,但看起來有些嚇人。
和外麵正在苦戰的其他玩家不同,許知言很樂觀。
如果說這些怪物是白醫生收集來的,其他切片的怪物形態,那麼這種排隊蹭蹭,打架蹭蹭,蹭到最後肯定要翻出來屬於白醫生的部分。
胸膛劇烈起伏著,他喘勻了氣之後,慢悠悠開口。
“白醫生……”
許知言試著呼喚了一下。
在稱呼喊出來的瞬間門,腰間門的觸手越勒越緊,內臟好像被擠壓起來。
他意識到什麼,連忙改口。
“白燼!!”
鬼神的名字一喊出來,腰間門的觸手就鬆開了一些,恢複了正常,隻是泄憤似得用力蹭著他。
“……”
淦,這是被白醫生壓製的切片們在互相不服白醫生嗎?
不過考慮到先前鬼神本體毆打切片的景象,他又覺得切片們之間門會互相爭奪,竟然毫無違和感,本體就十分嫌棄切片,那麼切片嫌棄切片好像也正常。
就在許知言等待的時候,一隻沒有黑眼珠的白色眼瞳翻了出來。
帶著尖銳黑白骨頭碎片的觸手出現。
許知言心裡咯噔一下。
不行,會死的!
被這種看著就很猛的觸手蹭過,他怕不是皮都要被蹭掉。
然而掙紮沒有用。
他的身體還被牢牢鎖在觸手中。
和其他的怪物切片一樣,帶著骨刺的觸手悄悄滑了過來,動作異常輕柔。
鋒利的骨片劃過,在許知言的腰側留下了一道長長血痕。
和其他攻擊不同,骨片好像有什麼讓人清醒的作用,傳遞來的痛覺格外劇烈。
許知言吃痛,眉頭死死皺著,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嘶——疼……”
一聲微不可聞的痛呼從唇間門泄出。
血腥氣緩緩擴散開,混著青年額角豆大的汗珠落在了充當地麵的黑鱗觸手上。
沒有眼珠的眼睛僵在原地。
所有正在蠕動的觸手,像是接收到什麼信號,全都停下了動作。
下一秒,無數的眼珠從整個狹窄空間門內湧現出,憤怒地瞪著白眼珠,好似馬上要打起來。
許知言感覺自己被放開了。
他環視四周,
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順勢坐倒在地,讓自己的血液順著地麵擴散開更多,嘴裡還嗚嗚喊著疼。
“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說著,他扣了扣傷口,蹙著眉頭讓血流的更多。
“嗚……我本來隻是想給白,白燼送他需要的東西。”
一個裝著心臟的小瓶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裡麵是小脆骨剛剛處理過的心臟,還很新鮮。
“白燼,你在哪裡,我好害怕啊嗚嗚嗚嗚。”
許知言垂著頭,再次擠眼淚失敗。
媽的,下回得讓他的田螺管家準備一點辣椒水,不然關鍵時候哭不出來怎麼辦!
不過周圍的觸手都沒有再湊過來,甚至沒有再移動,這讓許知言有些意外。
早知道自己的血這麼管用,他早就給自己一刀了!
也不知道外麵的七百萬活的怎麼樣了,嗐,有點著急,可千萬彆死了,砸了招牌怎麼辦。
就在此時,許知言原本信號就不好的直播間門,徹底黑了屏。
觀眾們著急上火。
【挖槽,怎麼回事!他媽的本來就全是馬賽克,現在直接黑屏了?】
【直播係統到底行不行了?不行可以眾籌積分維修,我出一個積分。】
【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我這邊全是馬賽克和雪花,我隻聽到了小百萬開始賣慘。】
【嗚嗚嗚嗚我好想知道後續怎麼解決。】
【賣慘真的有用嗎?急急急!】
在觀眾們看不到的地方,許知言清了清嗓子,心裡有些猶豫,是先給自己的側腰來一針麻醉,還是再給自己一刀。
有點疼,再疼下去要影響他演技發揮了。
就在他腦子裡不斷思考著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背後不再是穿梭的黑鱗觸手,光裸的脊背貼在了柔軟的布料上。
一隻覆蓋著鱗片的手掌從背後捂住了他的眼睛,好像不願意他看到那般。
他聽到了白醫生低沉壓抑的聲音。
“沒關係的,我在這裡。”
巨大觸手攏出一片閉合空間門,再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
黑暗中,許知言的聲音帶著哭腔。
“白醫生,我好怕啊,你不是說在你這裡很安全嗎?可是我好疼啊,你是不是在騙我……”
嗐,又是一個怕見人的切片,處理起來毫無壓力。
跪坐在地上,他將擋在眼睛上的手死死握住,拉開後拽到腰側傷口處,聲音裡滿是委屈:“白醫生,好疼……”
片刻後,他感覺到身後的切片抱的更緊了。
“對不起…我……”
聽到切片正常的聲音,許知言心情好了很多,腦海中不斷思考要勒索點什麼才好。
他媽的,這家夥怎麼這麼能打?擊碎了他好幾件防禦道具,那可都是真金白銀!他要把白醫生所有的藏品都拿去賣錢!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