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祭壇中,原先還有些冰冷的空氣莫名溫暖了不少。
灰燼的味道代表著更多含義。
許知言屏住呼吸,手掌貼在了覆滿溫和羽毛的軀殼上。
他想看清切片的樣子,但這裡昏暗異常,除了對方明亮的猩紅雙眼之外,他什麼都看不清。
明明看背麵的時候,他隱約能想象出惡魔的模樣,但指尖傳來的觸感卻讓他無法猜測出,對方到底是什麼模樣的。
但不管怎麼說,聽到要被捅之後突然有些興奮,這切片是不是不對勁!?
深吸一口氣,許知言定神開口。
“你不介意嗎?或許你會變的不像現在的你。”
他不是冷血動物。
神父自始至終都沒有傷害他,並且還給了很多物資,直白的有些……可愛。
惡魔形態的神父並沒有讓許知言等太久,很快就給出回答。
“不介意。”
“在此之前,我不知道我在這的意義是什麼。”
它聲音中透著迷茫。
當惡魔閉上眼睛,地下祭台最後的光源徹底消失了。
許知言感覺到自己被小心翼翼攬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他麵上有些發燙,但還是立刻反手拿出一枚靜音紐扣丟在了周圍。
耳畔傳來神父的低聲呢喃。
“我沒有記憶。”
“我隻記得自己一直在等待什麼。”
它彎下腰將巨大的頭顱埋在青年頸間,堅硬的惡魔犄角隔得許知言有些疼。
“我落在了這裡,被惡魔拾起,它沒法抵禦力量的誘惑,貪念讓它的靈魂消失,於是我出現了……”
聽著神父的話,許知言恍惚記起,鬼神先前似乎給過一些切片很弱的提示了,例如說,甲方從未懷疑過,作為一個弱小人類,他能否真的做到去‘捅’神父這件事。
畢竟如果是像血管或者是力量那樣的切片,單單是靠近就很困難,更彆說讓他親自動手了。
不過寥寥幾句,許知言倒是搞明白了神父為什麼會在這裡。
作為鬼神分裂的一部分,它格外不完整,不知是不是力量不夠強大,所以它在融合惡魔身體後,並沒有得到什麼特殊對待。
譬如像血管那樣被封禁在某處,又或者像蛇尾被當成副本的力量來源。
許知言伸手摸摸神父的角。
它的話很有趣。
什麼樣的存在才會說自己‘落’到這裡?
“我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
神父緩緩說著。
變成惡魔後它很迷茫,不明白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嘗試了很多……但,這裡好像並不適合我存在,可我不能消失,我好像有必須存在的理由。”
聽著切片略有淩亂的話,許知言伸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它的頭發。
“我在聽,你可以慢慢講。”
非常
讓人意外的切片,明明比起其他切片要弱很多,但卻出人意料擁有更豐富的經曆。
他的舉動讓神父安靜下來。
它輕輕蹭著青年的肩膀,兩隻手抱得更緊,幾乎要將許知言整個壓在石板祭台之上。
一時之間,周遭隻餘下許知言的喘氣聲。
隔了很久神父才繼續開口。
“見到你之後,那些記憶鬆動了。”
“?”
“為什麼看到我之後記憶會鬆動?”
從探靈直播間回到安全屋的時候,鬼神說過,切片絕不會傷害他,因為祂看到了零星的記憶,力量在獲得的時候,腦海中想的都是他。
那時候許知言雖然覺得疑惑,但因為線索太少,最終什麼都沒有推斷出來。
這話說的過於不可思議,他發誓在進入雲山老宅前,自己對鬼神的存在完全沒有印象,不,應該說在此之前,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這個問題太複雜。
許知言問完後,神父久久沒有說話。
就在他以為神父不會開口的時候,對方遲疑著回答了問題。
“你。”
“我在記憶裡看到了你。”
它的聲音裡夾雜著一些幾乎無法察覺的顫抖。
怎麼會……
完全狀況外的答案讓許知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甚至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人。
隨即,他否定了這個離譜猜測。
不可能!他確定他自己是個百分百的純正人類,如果他真的是某種能力者,又怎麼可能從小到大身體虛弱動不動就進醫院呢!
不過想歸想,他更好奇在切片的記憶。
“你看到了什麼?能告訴我嗎?”
會是什麼樣的他呢?
難道是他的前世?難不成他上輩子是什麼至高強者,救過鬼神,完事對方來報恩……
頭腦靈活的人難免多想。
許知言越想越激動,總覺得這個猜測靠譜。
隻可惜,神父接下來的話讓他直接哽住。
“我看到你十六歲的時候,躺在一個白色房間裡,臉色蒼白……有東西與我對話,不過接下來的內容並不能告訴你。”
它隱去了很多內容,但許知言一下就記起了這件事。
高中時,他曾經因為查不出症狀的昏迷而住院,甚至還被下過病危通知書,在人生緊張奮鬥的時候經常性眼一閉一睜就耽誤了一周的課程,令他印象深刻。
“怎麼會是……這個?”
他被神父感染了迷茫,自己也懵了。
“為什麼後續的內容不能告訴我?”許知言急了,他隱約意識到,自己可能並不是天生的身體不好。
然而神父隻是搖搖頭,怎麼也不肯再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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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我’決定封存這段記憶。”
說完,它像是想到什麼,低聲開口:“我在等待‘我’,但之前有人冒充過‘我’。”
它說的很亂,許知言倒是聽明白了。
神父在等待著回歸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