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言不是個喜歡逃避問題的人。
比起不斷的逃開,讓這問題追在他身後,他更想要直麵問題,儘管這讓人有些難以開口。
“我不想傷害你。”
這是許知言拒絕將規則鎖鏈嵌入鬼神身體的唯一原因。
雖說他可以離開,逃避這些事情,但三天,誰知道鬼神這三天裡得對這具軀殼做什麼,才能恢複正常。
“你可以對我做點——”隻可惜,他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堵在了喉嚨裡。
空氣中的灰燼味道越發濃重。
眼前天旋地轉,許知言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按在了石板祭台上,被迫承受了一個充滿侵略性的吻。
無法回避的炙熱的氣息包裹著他,親吻來的十分突然。
等許知言緩過神來的時候,一隻被冰冷鎖鏈貫穿手腕的右手在他臉側捏了一下,他隻能下
意識張開嘴,牙關被輕而易舉撬開,唇舌糾纏。
不知過了多久,許知言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胡亂推搡的手臂讓剛剛品嘗過甜美味道的鬼神清醒了一點,祂隻覺得胸腔被塞滿了柔軟的情緒,但看著青年已經沁著淚珠的發紅眼角,祂最終還是依依不舍地結束了這個吻。
雖說清楚的知道心臟還沒被找回來,但此時祂卻覺得自己的心正在跳的飛快。
從尖錐落到石板祭台上開始,巨大的喜悅傳遞到了四肢百骸。
但那時祂還在不停告誡自己。
對許知言來說他自己也是交易物的一部分,或許祂的心上人會說,這麼做是為了彆的什麼,又或者是交易的一部分……
安靜的地下空間隻剩下兩人的喘息聲。
許知言的腦子還昏昏沉沉,就感覺到新一輪稀碎的親吻從他額頭開始落下,期間還夾雜著鬼神饜足的聲音。
“我以為你會說這是交易。”
祂其實早就做好了決定,如果許知言真這麼說,哪怕斬斷頭顱捏碎手臂,祂也不會做什麼。
許知言還處於大腦缺氧的狀態,喘著粗氣回答。
“……這次不是交易。”
他僅僅是不想傷害對方。
青年迷迷瞪瞪時表現出來的直白與誠懇,讓人幾乎無法招架。
鬼神把手從青年的腰間挪開,按在了冷硬石板上,下一秒蒼白的指尖就深深紮進了石板中,祭台也發出了些許悲鳴。
過於巨大的驚喜讓祂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量。
但與手上動作相反,落在青年臉側的吻卻越發小心翼翼,祂將緋紅眼角旁墜著的淚珠吻去,滋味甘美無比。
而祂身下,從缺氧狀態恢複的許知言,腦子總算是開始轉了。
他試著撐起胳膊把鬼神往外推,嘴裡還不斷嚷嚷著。
“白燼你,你聽我把話說完!”
方才隻說了個開頭就被迫噤了聲。
可惜他力量不夠,單憑手臂很難把鬼神推開,最後迫不得已隻能曲起腿膝蓋也用上了力氣。
新的拒絕讓鬼神僵了一瞬。
祂最後在青年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才支起手臂撐起身子。
從祂的角度看過去,躺在祭台上的青年衣著單薄,柔軟的黑發淩亂地散開,更襯的麵容精致,但他嘴唇有些紅腫,眼角還帶著紅痕,望過來的眼神蘊著水色。
許知言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模樣。
他見鬼神的金瞳已經恢複了一些理智,並且看上去好像能正常對話了,於是迫不及時調出自己的遊戲麵板,嘴裡還嘟囔起來。
“我給江槐鷓發個信息,不然他萬一找過來就糟糕了。”
按照江槐鷓的性格,他一晚上不回去,對方八成會安耐不住找來,到時候要是有什麼……被看到,他老臉往哪擱。
見鬼神表情有些錯愕,許知言又瞪了對方一眼,指著自己開口。
“這個生存副本沒法使用補給品,受傷的話會很難辦,你……你注意一點,我天亮還要出去。”
說著說著他彆過臉去,聲音也越來越小,臉頰熱的幾乎要燒起來。
但鬼神在一旁擋著,他沒法給隊友發消息。
“你讓讓,我發一條信息再說,還有這石板太硬了。”在有條件的情況下許知言並不想委屈自己。
他試著撐起手臂往後挪,離開鬼神籠罩的範圍,但下一刻,他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幾秒鐘後,他的背後觸碰到了柔軟的長毛地毯。
等等!這樣他還是沒法發消息!
像是看出許知言的顧慮,鬼神啞聲開口:“石像惡魔會攔住他,不必擔心。”
不等許知言鬆一口氣,他的下顎就被捏住,被迫轉過頭來正視鬼神的雙眼,很顯然,對方還沒有完全正常。
氣氛緊張起來,許知言舔了舔嘴唇說:“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
他感覺到捏在下顎的力度加大了一些,有點疼,緊接著他聽到了鬼神的話。
“許知言,你知道你選了什麼嗎?”
“現在推開我,你還能離開。”
聽著鬼神少有的這樣鄭重其事喊他的名字,他忽然有些好笑。
“知道,我從不會為我的選擇而後悔。”許知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