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白燼。
就如同白燼了解他。
對方金色雙瞳看似平和,實際上是個十分瘋狂的家夥,不然也不會衍生出那麼多稀奇古怪性格極端的切片。
思索片刻,許知言偏過頭去,把手裡的麵具向後遞去,對著怪物們使了個眼色。
“等我十分鐘。”
乾脆換個更有效的方法,來安撫一下他最寶貴的財產好了。
曲季最有眼色,在退開前,它聽到了小醜發出了含糊不清的低吟,似乎馬上就要醒來,裂開的脊背瞬間探出一隻手,猛地擊向對方的後頸,確認對方再次昏過去後才將人拖至另外一個空房間。
很快,偏廳中徹底安靜下來。
怪物們和談話對象離開後,隻剩鬼神和許知言還站在原地。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話影響到了心上人的計劃進度,鬼神鬆開了手,抿著唇隔了許久才緩緩張口。
可祂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要道歉嗎?因為打亂了對方的計劃而道歉……或
許能得到一個親吻,祂忍不住想。
不等祂想好自己要怎麼開口,許知言就伸手摸向了身上的口袋,從裡麵掏出了一支黑色簽字筆與幾張空白卡片。
鬼神見狀,無措失落的心情猛地好了起來。
雖然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卡片,但能得到心上人贈與的東西,無論是什麼祂都會很開心。
十分鐘應該可以寫很多張。
然而許知言接下來並沒有開始寫卡片。
他將空白卡紙捏在手中,連同簽字筆一起,低頭又在身上摸索起來,顯然是在找其他東西。
鬼神屏住呼吸,祂不知道眼前的心上人想做什麼,但在發現對方沒有寫卡紙的時候,祂的心情明顯又變得糟糕了很多。
……其實隻寫一張也可以。
許知言沒發覺到鬼神的異樣,又或者發覺了但是並不在意,他在口袋裡摸索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掏出一支更粗一點的黑色油性筆,把開筆帽後在手掌上劃了一道。
嗯,不錯,是他想要的那種,粗細合適又防水。
抬頭望著一言不發的鬼神,許知言眯著眼開口。
“我手寫的小卡片很貴,一千萬積分一張。”
“pnA?_[(”
說著,他將手中一打空白卡片連同簽字筆一同拍在了鬼神的胸口處又鬆手。
“嘩啦——”
卡片散了一地,簽字筆也落到地上,向著遠處滾去。
沒有去管落地的卡片,許知言又摸索著牽起鬼神的手,將選好的防水油性筆放到對方炙熱的掌心,聲音也放輕了不少。
“隻不過卡片由特殊材質製成,如果收到卡片的人錯開目光,它就會燃燒成灰燼。”
“所以我並不推薦你選擇這個方案。”
整個空間裡回蕩著許知言的聲音,清澈的聲線像是帶著鉤子,鬼神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對方一張一合的嘴唇上。
“那pnB呢。”
祂出了聲才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啞地可怕。
感覺到手被許知言牽引著,放到了對方的胸口處,隔著得體優雅的厚重黑色西裝,祂恍惚覺得自己能觸碰到青年躍動的心臟。
“pnB要有趣的多!”
許知言的聲線拔高了幾分,語氣說不上是興奮還是忐忑。
他握著鬼神的手掌順著自己的胸口緩緩落下,滑到腰間,又繼續向下,隔著西裝褲子停留在大腿外側。
此時對方的手掌與他隔了一支筆與厚厚的衣服,但周遭氛圍卻開始變得異常曖昧。
“隻把字寫在紙上也太無趣了。”
“這支筆歸你了,等到慶典開始我們也能放個假。”
他往前靠了靠,兩人幾乎貼在一起。
“我肯定比那些卡紙要有意思,你可以在我身上寫點什麼,隨便什麼都行……”
許知言的聲音放緩到最輕,幾乎微不可聞。
他按著對方的手滑到了大腿正側,猶如明示般繼續道:“我們有幾天的時間,你覺得這裡能寫下多少個……正?”
但在說完後,許知言立刻退後了兩步,表情變得一本正經,語調也正常了很多。
“暗巷內部應該是有其他矛盾出現,我打算策反無儘卡牌的兩個人,召喚師的狀態很有問題,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做出和主係統合作這種事……”
擔心鬼神聽不進去其他的信息,許知言見縫插針,試圖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用出其不意的方法灌到自家甲方的腦子裡。
說完他伸手揪著對方的衣領,強迫鬼神低下頭。
“白燼,沒有人比你更重要,一會我和小醜小菜談話的時候你乖一點,我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
許知言用哄騙的語氣說完後,踮腳親了親鬼神的嘴角。
他並不是個扭捏的人。
他會用自己的方式來消除白燼的不安。
隻可惜,許知言最後的知識點還是沒能灌輸成功。
在聽到前麵的內容時,鬼神就已經徹底宕機,滿腦子都是手裡的油性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