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未雨綢繆,心思縝密這些籠統優點,召喚師還是第一次看到像許知言這般,永不滿足於現狀,將眼光拓展到更外世界的人。
在他的概念裡麵,安全屋所賺到的錢已經是普通人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資產了。
“所以你選擇了舒適正確的道路對嗎?”許知言問。
召喚師立馬回答。
“是的,我會創造出讓你滿意的價值。”
溜圓的鳥眼中,屬於老人特有的渾濁逐漸沉澱下去,變成了隱藏在眼底的老辣圓滑。
一人一鳥視線相交,彼此都露出了一個滿意的表情。
解決完召喚師,許知言忙著趕場,
抬手讓怪物們把鳥籠送到噩夢小區,自己伸手將丟到一旁的領帶拿了起來。
一直躲在旁邊偷聽的係統冒了出來。
[宿主!既然能擁有不死不滅的身體,那你為什麼不把江槐鷓他們殺了呢?]
許知言手忙腳亂打領帶的手一頓,隨口解釋道。
“不行,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根本接受不了變成亡靈生物,你猜禁術為什麼要叫禁術不叫長生術?”
複活死亡靈魂的術式之所以被禁,是因為被複活的人,不管以什麼形象活過來,都會成為施術者的仆人,二者永遠不能對等,就像小脆骨那樣,來安全屋之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就連最笨的怪物都學會叫許哥了,它還在喊主人。
“他的生死全在白燼一念之間,連記憶都可以被隨意讀取。”
召喚師活了兩輩子,大事小事都乾過,他未必是真心實意想在安全屋打工,但死過兩次,他審視適度能屈能伸,能夠做出最優選擇。
但其他人真的能忍受嗎?這可不見得。
許知言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不見係統回話。
嗅著周遭淡淡的灰燼味道,他不用想也知道是鬼神來了。
理所應當地放下手開始擺爛,係成一團的領結被身後探出的兩隻骨節分明的手掌接管,很快許知言就得到了一個完美無缺的領結,甚至在鬼神雙手離開時,就連衣服上微不可見的褶皺都被撫平了。
對著鏡子側了側身,確定沒什麼瑕疵後許知言轉過頭去看了看自家甲方。
隻一眼,他就調笑出聲。
“怎麼?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去嗎?”
和打算盛裝出席的許知言不同,鬼神仍舊隻穿著一件單薄襯衣,熟悉的現代風格套裝,唯獨上衣口袋上彆著一支油性筆,十分顯眼,也不知道在提醒誰。
“我在這等你。”
鬼神的回答四平八穩,沒什麼新意。
祂不喜歡熱鬨的場麵與混亂的怪物,不,應該說祂除了許知言外,什麼都不喜歡。渾渾噩噩無意識時是這樣,軀體幾乎恢複完全時也是這樣。
最近一連串事情幾乎把心上人的時間擠壓到極致,鬼神嘴上不說,但心裡看誰都不順眼,尤其是剛剛那隻烏鴉。
乖巧的回答讓許知言忍不住笑了笑。
見還有點時間,他明知鬼神不會逾越,但還是忍不住想要皮一下。
他把手摸上了對方胸口的口袋,將筆捏在指尖,又順著原路垂下,悄悄塞進了鬼神的手裡。
做完這些,許知言退後兩步,將剛剛穿好的外套脫了下來丟在旁邊,他沒有解開襯衣扣子,反而粗暴的直接拽起衣服下擺,露出平坦光滑的小腹……
“距離慶典開始還有二十分鐘,你要不要在上麵寫點什麼。”
微微張合的唇畔說話時會露出鮮紅的舌頭,許知言在鬼神麵前膽大包天的毛病似乎總也改不了,熱情且狡猾。
“放心,我是個合格的領導者,你的字會藏在衣服下麵,怪
物們看不見——”
隻可惜他充滿調侃的曖昧話語還未完全說完,就被人堵住了嘴唇。
一個熱烈纏綿的吻終結了不著調的話。
“咚——”
被人鉗住腰按在了穿衣鏡上深吻,背後冷硬的鏡子與正麵鬼神滾燙的軀體形成鮮明對比,許知言隻覺得自己徘徊在缺氧邊緣。
不知道吻了多久,他終於重獲自由。
與靠著穿衣鏡麵色潮紅幾乎站不穩的青年相反,鬼神從外表看上去除了衣服上的褶子多了幾道外,就沒什麼變化了。
和許知言預判的一樣,祂總是能儘量克製自己,不要打亂行程。
喘了一會兒,許知言笑著瞥了眼鬼神正在給他整理衣服的手,嘴上又想再說點什麼。
“白燼……”
話剛出口,身後的的鏡子裡就冒出一隻手,豎起了食指抵在他嘴唇前。
鬼神沒有抬頭,手上的動作仍舊平穩,隻是開口時聲音沙啞的可怕,很顯然在壓抑著什麼。
“噓,彆說話,如果你今天還想出門的話……”
接下來的幾分鐘,許知言難得安靜。
直到他打開門,走廊裡熱烈的氛圍瞬間湧了進來,打破曖昧。
鬼神站在心上人身後,雙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貼著許知言的耳邊低聲開口。
“你今天很好看。”
“彆弄臟衣服,我希望操/你之前它們還是這副樣子。”
“!”
鬼神鬆手的瞬間許知言捂著耳朵快步離開,臉上剛消下去的潮熱再次出現,他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
嘶,自己隻是口嗨,但甲方可一直是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