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腮幫子鼓鼓的，像個倉鼠一樣咀嚼著，滿嘴都是能夠恢複精神力的糖塊。
直到精神力回到安全值，他才鬆了口氣。
“晚上不去打螺絲了，九點前去接門衛的班。”他對著齊山仁開口，語調輕鬆，聲音卻很沙啞。
擔心對方好奇，他甚至還多餘解釋了幾句。
“這次選的問題比較偏門，但整體來說與‘高層’和‘廠區外圍’相關的話題生長鏽斑比較多，這兩個地方應該會有其他線索。”
他小心控製著問題與鏽斑的數量，選取了一個較為穩妥的提問數量。
說完，許知言舉起手中剩下的小半瓶灰罐飲料。
“飲料應該就是消除人體上鏽斑的道具
，這東西留著後麵肯定還有用……下次再來食堂一定要想辦法把飲料機中的飲料全部拿走。”
衣服上的鏽斑會蠶□□神力，並且隨著數量疊加越發加速，許知言將那身被撕碎的工服發揮了最大作用。
一旁正在換褲子的齊山仁聽著竟有幾分想哭。
救命啊！許老板怎麼可以這麼敬業？他以前不是沒有在副本裡付費尋求過幫助，但那些大佬一個兩個都鼻孔朝天，願意救他一命就很好了，更彆提什麼解釋了。
這是齊山仁第一次覺得花錢真好。
一旁，許知言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瞥了眼時間，才八點多，還算寬裕。
他向來喜歡付錢爽快的客戶。
齊山仁雖然看到七萬的賬單後很肉疼，但付錢的時候毫不手軟，甚至都沒分期。
為了讓自己的客戶有更多體驗感，走入無人小道時，許知言還轉頭笑盈盈詢問道：“你有什麼想法或者是新發現嗎？”
他隻是心血來潮一問。
沒想到齊山仁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嚴肅望了過來，許知言一愣，以為對方拿到了什麼新的消息。
“我發現錢真的是好東西！以後我一定會好好賺錢的！許老板這裡的服務太到位了！等我賺夠了錢還來！”
齊山仁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
“……”
許知言沒想對方會這麼說。
不過這話他愛聽，而且錢本來就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
“很好，你已經領悟人生的真諦了，以後要好好努力！”他拍拍齊山仁的肩膀，兩人間氣氛變的異常融洽。
直播間的觀眾已經開始忍不住吐槽起來了。
【笑死了，小百萬真的是雜魚殺手，哪個雜魚能不喜歡他呢？他確實是目前為止我看見過的對弱雞最好的玩家了！】
【畢竟價格在那，現在收費基本都是十萬起步了吧，隨便加點服務那沒有幾十萬打不住。】
【雖然但是齊山仁好像那個攢錢見花魁的窮書生啊！】
【噗——攢錢隻為了給黑心老板送錢？】
【樓上注意你的用詞！我們小百萬可是老實巴交的良心商人[狗頭.jpg]】
今夜的天氣並不怎麼好，月亮在烏雲中若隱若現，廠區道路兩旁的綠化樹木投下一片死黑的陰影。
整個廠區共有三個大門。
許知言帶著齊山仁來到他白天探查過的門衛亭外，等待著九點的交班時間。
他躲在陰影中，狀似無意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紙條——是先前與甘靡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放在他口袋中的那張。
隨意掃了一眼後，許知言眉頭高皺，隨即收起了紙條。
[直到副本結束前，你都不能離開廠區。]
什麼鬼？甘靡這家夥自己想辦法去了廠區外麵，卻給他留下紙條讓他不要離開？
看了眼自己的門衛製服，許知言有些犯難。
倒不是他想無視甘靡的提示，而是門衛規則中有寫，夜間會有搬運工將工藝品搬運出去，門衛要幫忙。
把紙條收好，許知言轉了轉帽子，九點一到，徑直走向了空蕩的門衛亭。
同一時間。
鏽斑城中央廣場。
高聳的紀念碑立在廣場中央，明亮的燈光向外擴散著。
甘靡站在紀念碑前，以他為中心，各類痕跡斑駁的屍體呈扇形擴散開。
屍體種類繁多。
大部分是怪物的，還有和他一樣穿著黑色衣服的NPC，在幾小時前他們還是同伴，不過這些屍體統一的地方是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都不是正常的紅色。
空氣中的鐵鏽味揮之不去。
黑褐色的血水無聲蔓延。
周圍的小巷中似乎有什麼在蠢蠢欲動，他將手上的書合上，表情有些不耐，顯然是在等什麼人。
“……等出去一定要申請換隊友。”
他小聲嘀咕著，語氣裡充滿了對汪穎的鄙夷，而他的手中，印有‘規則之書’四個字的道具格外顯眼。
誰也沒發現最末頁缺失了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