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力量往往伴隨著痛苦。”
鬼神收回手,輕聲道。
許知言抿著嘴,想起之前獲得手骨的時候。
冰冷堅硬的白骨嵌入時他差點疼暈過去,但由於那時的鬼神力量不足,
這些痛苦並沒有延續很久,他進入副本後,手骨幾乎就像是他自身生長出來的一般。
“那等我再次回到安全屋,還會繼續痛嗎?”這點,他比較擔心。
這個問題鬼神也不知道。
“看你對血管的掌控程度,你必須要掌控它,讓它為你所用。”
像是想到什麼,祂忽然拿出一條白骨項圈。
細碎的白骨當著許知言的麵化為灰燼,消失在空氣中,變為力量返回鬼神身上。
祂忍著笑意,俯身湊到青年的耳畔輕聲開口。
“讓它為你所用,做你的狗。”
“……咳。”
這句話把許知言嗆了一下,他彆過頭,莫名有些不敢與鬼神對視。
這是他曾經對切片的期許,但這句話現在從鬼神嘴裡說出來,怎麼感覺怪怪的!
見青年有些拘謹,鬼神不再逗弄他。
“接到進本通知前,我會去找你。”當前境地,變強確實是最重要的事情。
許知言點點頭,也認可了甲方的話。
即將要植入的部分與時間,就這麼被敲定了。
隻不過,等許知言回到臥室躺平的時候,臉上仍舊帶著一層薄薄的紅暈。
救命!那可是甲方啊!
他到現在對甲方的印象都是高高在上,冷靜淡漠,好像對世界上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
隻要換一身衣服,放到職場上那妥妥就是禁欲係霸總啊!
許知言忍不住反思了兩秒鐘。
他真的要為了力量,就在這種看似遙不可及的甲方麵前脫光衣服,讓對方幫忙植入血管嗎?
這個問題一出現,立刻就有了答案。
……當然,當然要了!
那可是控製怪物的力量,那可是讓他從體力廢物進化成力量達人的力量!
他許知言猶豫超過三秒都是對血管的不尊重!
算了,摸就摸吧,又不會少塊肉。
在被子裡扭來扭去做完心理建設,許知言終於緩過來,把這件事情放下。
剛從副本脫出不久,他緊繃的精神放鬆下來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抱著被子沉沉睡去。
[宿主……宿主?]
忍到回房間,看著宿主終於平靜下來的安全屋係統冒了出來。
[宿主,人家連升了兩級哦~]
[嚶,宿主你真睡了啊……嗚嗚嗚嗚。]
安全屋係統喊了幾聲,確定宿主真的睡著了後,終於無奈接受了自己被無視的事實。
它委委屈屈地等待著宿主睡醒,開始升級計劃。
這一等,就從天亮等到了天黑。
夜色如墨,繁星點點。
許知言迷迷瞪瞪從被窩裡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
這場景和副本切換時的景象過於相似,他下意識以為自己又進本了,手忙腳亂坐了起來。
直到扭頭看到窗外景象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家了。
雲山老宅在郊區半山腰,周遭沒什麼建築群和光汙染,雖然日常采買全靠網購,但在天氣好的時候,星空意外的明亮。
[宿主您醒啦!]
安全屋係統經曆了短暫的打擊後,仍舊元氣滿滿。
“嗯。”
許知言伸了個懶腰,沒有開燈,望著窗外的星空。
想到之前安全屋係統說的話,饒是他已經獲得了噩夢小區整個副本,也忍不住再次開心起來。
“連升兩級?真不錯。”
[當然!兩級!]
如果不是沒有實體,安全屋係統簡直想挺起自己的主板。
[不過升級給的鑰匙似乎不
是固定疊加的,這次連續升了兩級也才給了三把鑰匙。]
它記得宿主想要的停屍間。
不過三把也足夠了,上次安全屋升級就沒有開啟任何房間,留下了兩把鑰匙,再加三把,正好五把鑰匙。
許知言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我們現在一共有五把鑰匙,嘖,還是不夠啊。”
安全屋就像一個尚未完全打開的寶藏庫,裡麵的秘密很多,可需要消耗的東西也很多。
“禁區是什麼你知道嗎?”
他有些在意這個需要十把鑰匙才能打開的門。
停屍間的能力已經足夠逆天,到底是什麼地方,需要停屍間雙倍的鑰匙才可以?
[禁區不在大廳的門中。]
安全屋係統多少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不多。
[我不知道裡麵是什麼,但我能感知到,禁區的門在安全屋的院子裡,那裡似乎封印著一個全新的空間。]
“院子裡?”
聽到這裡,許知言躺不住了。
“走,去找找,我怎麼不記得院子裡有門。”
他一個鹹魚翻身下床,穿著拖鞋蹬蹬蹬下樓,準備去院子裡。
走到一半,許知言站在樓梯邊緣,就在大廳裡遇到了正在收拾紙箱的老楊。
看著對方眼前堆著的滿滿當當的箱子,襯得那佝僂瘦小的身軀越發孱弱,許知言抬手就想喊其他怪物們來幫忙。
這麼大一個安全屋是沒人了嗎?要一個小老頭來收拾雜物?
可他剛伸出手,還沒開口,就見老楊嘿嘿一笑,從五官孔洞中飛出了無數的蟲子。
蟲群抱起了成堆的紙箱向著院子裡走去。
許知言準備招呼其他怪物的手尷尬地落回頭上,若無其事抓了抓頭發。
沒等他問,就聽到安全屋係統滿帶羨慕的話在腦海中響起。
[啊啊啊今天輪到老楊收了嗎?羨慕死了!好多紙箱子……]
“嗯?輪到?羨慕?”
許知言敏銳的抓住了關鍵詞。
收拾東西有什麼好羨慕的,但係統說今天輪到老楊?
等等,難道這些快遞都是今天到的嗎?老宅是添什麼東西了,單日新增這麼多快遞箱子是否有些不太科學?
之前看到牆角堆起來的快遞,他還以為是這周的快遞。
係統未察覺到自己的宿主在想什麼,歎著氣羨慕的解釋起來。
[因為這些紙箱子能賣錢得額外收益嘛,大家就經常搶著去賣。]
“……為什麼要搶著去賣?”
許知言怎麼感覺這些字他都認識,但拚起來他就看不懂了?
[因為之前有一次,紅頭怪幫忙賣了一次紙箱後,將錢上交,曲曲把它的樣子和收益都記錄在了本子上,說攢到一起會給你看!]
這可是天大的露臉機會!
說不定賣完紙箱子,寫在本子上的錢,能夠讓安全屋的新主人記住,從而給它們一個名字呢?
按照規律,肯定隻有賣錢最多的怪物才能排在前麵!
[因為大家都很想在你麵前表現一下,大家都想和六六一樣擁有一個新的名字!]
每個人都有名字,但怪物不同。
如果沒有名字的話,它們的麵板上就隻有乾巴巴的品種分類。
[之前就是因為大家都想多拿一些紙箱子來換錢,所以有一次還為了爭奪箱子打了起來,曲曲說不行,於是輪班製,一人一天……]
安全屋係統解釋著,在許知言離開的這段日子,老宅裡發生的事情。
“為了一個名字嗎?”
許知言喃喃自語,內心莫名變的有些柔軟。
安全屋裡的這些怪物,放到副本裡,哪一隻不是叱吒風雲,腳踩玩家的存在。
現在卻因為一個露臉機會,開始爭奪紙箱售賣的權利?更彆說這個機會就算是給到它們,他也未必能在看見這幾個小錢後想到要給它們起名字。
看著穿梭在大廳裡,任勞任怨的怪物們。
許知言為數不多的良心微微刺痛。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安全屋繼承者,是不是做的不夠好?
賦予名字這種卑微的願望,他還是應該滿足大家的。
心裡想著,許知言沒了探索禁區的心情,他來到怪物房,找到了正在奮筆疾書記錄著什麼的曲季。
“聽說大家最近很努力,連賣紙箱的工作都搶著乾。”
看著所有人這麼努力建設安全屋,他感到異常溫暖,原來他在副本裡努力的時候,大家也沒閒著,安全屋被建設的越來越好。
可誰知,曲季聽到這句話,表情越發不對勁,整個人低著頭不敢看許知言。
“怎麼了?”
許知言莫名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沒,沒什麼……就是感覺,其實還不夠多,要不,要不等過段時間再看賬本?”
“嗯?”
許知言挑眉。
他還沒說要看賬本的事,曲季怎麼就抖成篩子一樣,難不成賬本有什麼問題?
“賬本?我剛剛是想要你記錄大家賣紙箱的名單,不過既然你說了,那就讓我看一眼賬本吧。”
安全屋建成,有怪物房後,怪物們也沒什麼日常支出,他不明白賬本能有什麼大變化。
可曲季一臉絕望,支支吾吾交出手機和賬本的時候,整個人都快哭了。
許知言的好心情,也隨著賬上的數字的增加,開始墜機。
大廳的家具幾乎重新買了一遍,尤其是客廳的沙發和棋盤,這才幾天,就換了十幾套……
單單這幾天的流水,就高達六十萬現金,幾乎把許知言的小金庫榨乾。
這次不用其他怪物背鍋,他用腳想也能猜出來是白燼乾的好事。
許知言眼神裡滿是殺意,咬著後槽牙拿過手機下了樓,嘴裡還嘟嘟囔囔說著:“白燼,你他媽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曲季看著許知言出門的背影,急忙跟了出來。
望著大廳中還一臉淡漠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的鬼神,它忍不住捂住了臉。
該死的,它知道這一天會來,但不知道會來的這麼快!
希望鬼神大人不要被掃地出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