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一樣,第一個還是副本前置任務。
安全屋係統比他還著急。
[宿主!我們趁著還有絕對安全時間,先去把這個任務做完吧!我懷疑你是不是要和其他NPC打架鬥毆才能拿到名額…
…]
許知言不可置否。
畢竟垃圾遊戲什麼都做得出來。
根據提示,他來到屬於他的工棚。
還沒進門,一股子汗臭混著腳臭狐臭的古怪味道就從裡麵傳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靠海的緣故,臭味裡還夾著一股魚腥味。
被這味道頂的退後幾步,許知言臉色不是很好,差點窒息。
但他心裡倒也理解,畢竟看周圍環境,這裡住著都是乾苦力的工人們,宿舍嘛,味道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真的很想找出防毒麵具來帶!
最後,許知言還是沒能頂著這股味道走進去。
他在周圍轉了轉,探索著這個獨立的工棚,與其他幾個破棚子。
很快,他發現了江槐鷓的身影。
對方也穿著一身粗糙的布料,蹲在一堆方塊拚湊的貨物上,一臉凶悍,整個人的穿著個表情,都和精英社畜梳得板板整整的背頭格外不搭。
兩人沒有進一步交流,隻是遠遠打了個手勢。
這周圍有六個工棚,按照係統以往分批次讓玩家上船的習慣,本次副本最少有十二個玩家,多的話,有可能有二十四個玩家。
轉了一圈沒什麼新發現,許知言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入怪味十足的工棚。
不過還好的是,這個工棚兩頭開門,穿堂風流動,裡麵意外的沒有很令人窒息。
不過味道解決了不代表這裡就適合人類生存。
海風吹走怪味,帶來潮氣。
金屬床架經過多年侵蝕,早已鏽跡斑斑。
大抵是白天的緣故,工棚裡沒有人。
勞動者們應該都在忙著搬運貨物,賺取微薄薪水。
按照鐵床上貼著的名字,許知言找到了自己的床位……如果這個在木板上鋪著一點稻草的地方□□位的話。
眼看著十五分鐘即將過去,NPC也沒有出現,安全屋係統再次含恨下線。
[嗚嗚嗚,雖然沒有派上用場,但還是請宿主儘快找到安全屋~那樣我就能發揮用處了!]它還在暢想著自己成為比其他怪物更有用的係統。
許知言聽完笑著打趣:“好的,小廢物點心係統。”
[宿主!!我!我會努力不當廢物點心的!]
呐喊完畢,安全屋係統徹底下線。
沒了嘰嘰喳喳的係統,耳邊安靜了不少。
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發現現在馬上就要到中午了,許知言打起幾分精神來。
碼頭臨時工中午應該會回到工棚吃飯。
屆時他隻要展示一下自己新得到的力量,應該就能輕鬆獲得登船的資格。
雖說燒煤工這種身份好像很一般,但總比沒有強。
趁著還沒來人,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沒有理會直播間嘰嘰喳喳的評論,他點開了競猜下注頁麵。
噩夢小區想要完全運作起來,需要大量的積分,他得再贏個幾千萬才行。
可誰知,打開競猜頁麵後,發現競猜被封了。
他直接傻眼,連忙又切回了直播間,想要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原因。
直播間裡也在嘰嘰喳喳討論著許知言的競猜頁麵。
【啊啊啊啊為什麼小百萬的直播間競猜被封了!】
【說是該主播涉及黑幕競猜……噗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幕笑死】
【主係統是不是玩不起啊喂!憑什麼不讓我們下注!】
【咳,樓上……srds,你們知道夜釣人時,有多少人壓小百萬No.1嗎?主係統怕不是褲衩子都賠掉了!】
【沒辦法,小百萬第一個副本的表現太亮眼,觀眾多,大家願意壓,咳,畢竟匿名花
不少錢培養出來的嘛。】
【我靠!我服了!我他媽在得知小百萬開播的第一時間就來了,就為了壓他個第一好賺點錢過年花!】
【+1,誰不是呢!】
原來,在許知言百萬積分新人的名氣打出去後,第一個副本收獲海量流量。
夜釣人時,不少玩家跟風下注他拿副本第一,很是賺了一筆。
噩夢小區作為懲罰副本無法下注,很多玩家很是惋惜,都等著新副本的時候下注狠撈一筆。
主係統多狗,它察覺到不對勁,在許知言的直播間裡賠了不少錢後,果斷選擇暫時封禁直播間,不允許玩家們再跟著薅羊毛。
許知言捏著手機的手微微發顫。
他千算萬算,沒想到主係統還能封了直播間!?
但現在事已至此,他在無法抗衡主係統的情況下,也隻能放棄競猜賺錢。
……太可惡了,等回頭遇到怪物他非得狠狠殺爆,大賺一筆不可!
在許知言眼中,所有阻止他賺錢的,都是敵人。
主係統沒想到自己封直播間的行為,反而讓許知言燃起鬥誌,隱約有開局就想掀副本的架勢。
十幾分鐘後,許知言等到了工棚的其他工人。
隻是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每個人進來時都灰頭土臉滿身灰塵,皮膚被烈日曬的黑裡透紅,手裡拿著破飯盒,一副辛苦乾完活的樣子……如果不是這些臨時工各個膀大腰圓,身高接近兩米的話,他大概會更開心一點。
任務1的競爭者好像比想象中要強不少。
被工作榨乾的臨時工們看見許知言,有的直接無視,有的還比較溫和,對著他點點頭。
濃重的汗味熏得許知言忍不住往窗邊靠了靠。
他想打招呼,但眼前這群剛乾完活的臨時工似乎並不想和他說話。
緊接著是狼吞虎咽的午餐時間。
一直等到所有人吃完飯,才漸漸傳出了聊天聲,讓許知言得到了一些信息。
“今天的飯真難吃。”
“哪天好吃了?勉強活著而已。”
“哎,如果能登上利維坦號就好了,聽說上麵的遊泳池裝的都是香檳!美食不限量吃,還有人魚表演!”
“你又不是客人,這些美食管你什麼事?”
“嘿,剩飯也比吃豬食強!”
“你們想得倒美,這次的燒煤工名額隻有一個……”
和任務指派的一樣。
大家都在盯著這個名額。
就在許知言打算找臨時工們套話時,一個穿著明顯整潔不少的中年人,拿著一個盒子來到了工棚內,一臉任務NPC扮相。
中年人先是厭惡得掃了一眼臭烘烘的臨時工們,啐了一口痰在腳下。
“就你們也想上遊輪工作?要不是真的缺人怎麼會輪得到你們。”他趾高氣昂,似乎非常看不上這群臨時工,但又不得不過來。
“喏,這個是燒煤工的手環。”
中年人從盒子裡拿出一個手環丟在少了一條腿的破凳子上,又抽出一條洗到泛黃的手帕捂住了鼻子,聲音嗡嗡的。
“利維坦號明天啟航,每個工棚一個名額,擊敗其他人拿到燒煤工手環,就可以登船。”
交代完信息,中年人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甩著手帕離開了工棚,徒留一群筋肉紮實地臨時工們,虎視眈眈看向手環。
原本還打算用些手段的許知言,聽著中年人最後的話,忍不住挑眉。
雖然還是以往的套路要競爭名額。
但這次的限定有些死,必須實打實擊敗其他人。
看著身邊直逼兩百斤的壯漢們,許知言沒有冒然行動,等待著很
快開始的競爭行動。
臨時工們搬開工棚中間的床,留出一塊位置,用來戰鬥。
許知言原本老神在在,覺得自己在血管植入後,肉身強度比起普通人要強不少,這種爭鬥應該不在話下。
結果前兩個上場的工友,幾個來回,就打破了他的美夢。
一個光頭男人和另外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率先站到了空地裡,在其他人的催促中,開始了對打。
第一輪交手,光頭男一拳未中。
刀疤男閃身躲開後,反手給了一拳。
許知言明明站的老遠,卻感覺到了拳風擦過臉龐……
草?怎麼回事?
這群人不是普通的NPC嗎?普通到連怪物麵板和NPC麵板都不彈的那種!
見他一臉懵逼站在一群曬黑的壯漢中,像個小雞崽子一樣,一個剛剛進門時對著許知言點過頭的工友湊了過來。
“小許,你也想參加?我建議你還是老實看著吧。”
許知言順著聲音望過去,看到了一個半頭白發的強壯老頭,對著他一邊勸一邊搖頭。
“我……我就是想試試。”許知言沒有給出肯定答複。
他感覺到這些工友有些不對勁。
“害,聽你皮叔叔的話沒錯,就你這小身板,不夠人家一拳的,你忘了大家都去搬貨,你連一件都抬不起來的事了?”
許知言有些不服。
雖然不知道係統怎麼給他設定的,但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拳頭,感覺自己現在的力量比以前大了很多。
大概是看出許知言的不服氣,兩鬢斑白的皮叔叔搖搖頭,從一旁的金屬床架下麵,摸出一塊兩指厚的鋼板遞給許知言,示意他掰掰看。
“……”
抱著鋼板,許知言有些無語。
這他娘的是大力水手限定副本嗎?
不過他沒認輸,倒是試著掰了一下。
有了血管加成後,這種普通人根本無法掰動的厚鋼板,被他微微掰彎了一點。
許知言對自己的力量很滿意。
配合鬼神手骨,給怪物們一拳應該能造成不錯的傷害。
可誰知皮叔叔搖頭歎氣,拿過鋼板,‘哢哢哢’掰成了四塊,丟還給許知言。
“我年紀大了,力氣小,你都比不過,他們那些你怎麼打的過哦!”他看著許知言,就好像在看一個自不量力的弱雞。
“……”
許知言抱著四截鋼板,有些不知所措。
#加強歸來,仍是弱雞#
#他植入的一定是盜版血管!#
有人聽到了皮叔叔與許知言的對話,湊過來嘻嘻哈哈嘲笑著瘦弱的青年。
“就你?還想去遊輪當燒煤工?你鏟得動嗎?”
“小朋友,你上去一定會被打死的。”
“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小模樣不錯,乾嘛非想不開來這裡?你還不如在周圍轉轉,說不定哪個少爺小姐願意帶你上船……”
最後一個性暗示意味明顯,其他糙漢腦子裡大概想到了什麼其他的事情,嘿嘿嘿笑了起來。
大家都在看笑話,但被笑話的人卻絲毫不覺。
許知言哪能聽不出來這群工友的調侃,可對方話裡的信息更為重要,他眼冒精光,追問起來。
“周圍有少爺小姐?在哪?指個路!”
如果拿到手環上船,恐怕隻有燒煤工的身份,如果能忽悠到什麼少爺小姐,那身份豈不比燒煤工好多了?
而且能作為客人登上遊輪的話,應該會很富有,比這群窮的隻剩褲衩的工友要好很多。
根據他對主係統的了解,不要臉可以獲得更多資源。
“……
”
“……”
原本還等著看笑話的工友們麵麵相覷,他們沒想到對方這麼坦然地接受調侃,並且興致勃勃想要試試。
直播間裡,觀眾看到工友們的表情,原地笑瘋。
【哈哈哈哈這群大漢們是不是沒想到,有人能這麼直接接受這種調侃?】
【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畢竟調侃對象是小百萬,他估計也不太想和這群工人掰扯,看起來就沒什麼油水。】
【笑死了!是熟悉的小百萬風格!】
【少爺小姐危!】
【讓我康康,是哪個倒黴客人被小百萬選中!】
【我猜肯定是最有錢的那個哈哈哈哈哈】
許知言很想從這群工友身上獲得什麼信息。
但很可惜,他們似乎空有力量,打架很猛,但並不能確切指出到底哪個少爺小姐最有錢。
看了眼開始進行到第二場的打鬥,許知言沒有再等待,悄悄離開了工棚。
低頭看了眼自己破爛的衣服,他猶豫了片刻。
這身衣服不太行,在忽悠到有錢人之前,他得給自己換一身行頭才可以。
思索著自己的道具裡有什麼能變現。
十分鐘後,許知言從冒煙的夥房出來,找到一個被丟棄的麻袋,窩在沒人的地方開始用魔術帽往外變兔子。
雖然廚子給的價格很低,一隻兔子五塊錢。
但架不住他兔子多啊!
一大麻袋足裝了二十幾隻兔子,夠換一百多塊錢。
感覺這裡物價不高,來回換幾次兔子,應該能搞到一身不錯的行頭。
正當他拎著兔子趕往夥房時,江槐鷓再次出現。
對方的上衣不翼而飛,明明穿衣服的時候看上去很斯文,但此刻江槐鷓裸露的上半身全是結實精壯的肌肉,原本還整齊的背頭此刻淩亂無比,臉上濺著不少血跡,滿是凶狠的眼神讓他此刻看起來像一匹剛捕獲完獵物的狼。
在看到許知言的時候,江槐鷓的表情瞬間轉為怔愣,指著鼓鼓囊囊的袋子疑惑問。
“許扒皮,你在乾嗎?你這是要把工友扔海裡嗎?”
許知言嘴角抽了抽。
“我倒是想。”
他和江槐鷓簡述了一下自己的遭遇,與接下來打算找客人拿新身份登船的計劃。
“……差不多就是這樣,我覺得和這群工友對打,消耗可能有點大,還不如另辟蹊徑。”許知言絕口不提自己可能打不過。
然而迎接他的是隊友的無情嘲笑。
“打不過就說打不過,找這麼多借口。”
許知言想反駁,結果下一秒,江槐鷓把一個染血的手環丟到他懷裡。
“每個工棚,隻有一個名額。”
“走,帶我去你的工棚。”
“……你已經拿到了?那麼多人?”許知言接過手環,難以置信瞪大眼。
要知道他的工棚裡有十幾個工友,想拿手環估計要所有人都打過一圈才可以,難度非比尋常。
“嗯,一個個打,太浪費時間了,我讓他們一起上的。”
江槐鷓把手指掰的嘎巴直響。
作為冷武器使用者,他一直沒有放棄過肉身強化,雖然對上強力的玩家可能不太夠看,但打幾個NPC綽綽有餘。
許知言看了眼沒把工友當回事的隊友,默默把手環裝進兜裡。
承認自己打不過好像也沒那麼丟人。
這種莫名其妙當團寵的感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