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言被家族保護的太好,沒人告訴過他白燼的真實身份,許家不想得罪蘭森德家族這個龐然大物,也不想本家的唯一繼承者最後和一個危險的男人混在一起,隻能從側麵儘量隔開兩人。
然而許知言不聽話,他心思活絡有自己的想法,去年乾脆自己搬出來單乾,美其名曰鍛煉,和幾個大學同學一起開了公司,目前剛剛步入正軌。
許大少逐漸建立了自己的人脈,他看出來家裡人不喜歡白燼,於是乾脆不提,出去玩的時候就借口公司出差,收到禮物就把鍋甩給甘靡,一年下來許老爺子看上去對他越發放心,還以為他和白燼斷了。
“你天天收禮不覺得燙手嗎?”甘靡意有所指。
他已經替許知言洗了不少禮物,且不說遊艇跑車,就連小島,白燼都送了好幾座。
“離心機,你不懂。”許知言搖搖頭,手裡還捏著芒果核,看起來有些好笑,“我們兄弟情感天動地,我收他點東西怎麼了?而且我也不是白收,我給他攢著呢。”
他神神秘秘湊過來,拍了甘靡一手背的果汁。
“前幾年他來找我的時候,我聞著他身上有血腥味,估計是受傷了,我問他他也不說,我猜他可能仇家比較多,我現在把他送的禮物都留著,等到哪天他山窮水儘的時候再給他當東山再起的資本!”
許知言說的一本正經,有理有據令人信服。自己這個好兄弟做的實在是完美,多收點禮物怎麼了?
“不準叫我離心機!還有,把你的臟爪子拿開!”甘靡氣急。
他覺得許知言多慮了。
如果是三年前,白燼根基不穩的時候還有可能出問題,現在對方早已徹底掌控整個家族,怎麼可能會山窮水儘?
不過經此對話,甘靡倒是覺得許老爺子的操心挺沒必要。許知言不是小白兔,他有自己的考量,縱然不清楚白燼的身份,也並非全無打算。
被甘靡吼了兩聲,許知言笑嘻嘻站起來跑去洗手。
“砰——”
衛生間的門剛關上,病房的大門就被人推開了。
穿著長風衣的白燼從門外走進來,掃了一眼還吊著石膏的甘靡,輕輕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甘靡皺了皺眉。
“白先生,偷聽可不是好習慣。”
能這麼精準地推門進來,指不定在門口聽了多久,嘖。
白燼沒有開口,直到門外陸續出現幾個黑衣手下,壓著六個偽裝成醫護人員的雇傭兵時,他才冷聲開口。
“你們兩個的身邊還真是危險。”
甘靡和西楠一愣。
這時兩人才意識到原來有仇人找上門,隻不過被白燼的人攔下了而已。
感覺六個人裡五個人的視
() 線釘在自己身上,甘靡心情複雜,大概猜到了是自己手下有人泄密,不過這是自己的事,眼下遇著白燼,他還有其他疑惑。
“你打算繼續送禮物?”甘靡直截了當詢問。
什麼發小兄弟情,也就是許知言這個感情白癡才沒看出來,許老爺子為什麼這麼排斥白燼,不就是覺得兩者身份有差彆,許大少畢竟還隻是繼承人,如果蘭森德家族下了血本要人,許家扛不住的。
聽著這個問題,白燼一改先前的淡漠。
“當然。”
“他理應得到想要的一切,除了我沒有人能配得上他。”
提起許知言,他唇角不自覺泛起笑意,目光也溫柔許多,低沉優雅的聲音仿佛夜風般柔和。
“……”
白燼的用詞讓甘靡有些發愣,他沒想到對方明顯在這段感情中處於低位。
這個已經手握重權身居高位的男人,寧願花大把時間與海量金錢,編製一個黃金牢籠等著許知言自己走進去,也不願意用權勢逼迫對方半分。
……麻了,什麼頂級戀愛腦。
當洗手間水聲停止的瞬間,白燼擺擺手,手下們趕在許知言出來前,把場地清空,恢複到原先的模樣。
“唉?白燼你來了!”
許知言擦著手走出來,看到白燼的瞬間眼神亮了起來。
想到剛剛門外朦朦朧朧傳來的聲音,他走近後看看三人,疑惑道:“你們剛剛聊什麼呢?我在裡麵都聽到聲音了。”
白燼從手下那接過外套,親昵地走到許知言身邊幫著穿衣服,隨口回答。
“甘老板很好奇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不過今天時間太趕,下次再說吧。”說著,他攬過許知言的肩膀,這個動作猶如做過千百遍那般自然。
“……嗬嗬,那下次再說。”
甘靡皮笑肉不笑。
送走了許知言,沒過多久,甘靡就如同預料的那般接到了許老爺子的電話。
“甘老板,言言又給你添麻煩了。”
許老爺子今年七十三,精神抖擻身體康健,看起來還能再乾個十幾年。
簡單寒暄過後,甘靡像之前那樣替許知言打掩護。不是他想,主要是他也不想得罪白燼。
隻是這次許老爺子並沒有睜隻眼閉隻眼。
“言言跟我說你割了闌尾,但我怎麼記得這是你今年第三次割闌尾了?”
因為麵對的人是自己的爺爺,許知言扯借口太隨意,BUG過多,隻是之前許老爺子並不追究,他慣會蹬鼻子上臉,覺得對方年紀大記性差,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
甘靡僵住。
他很難保持微笑,現在隻想掛電話。
就在氛圍正尷尬的時候,臨床胳膊上打著繃帶的西楠探過頭來,替甘靡解圍說:“他變異人,有六個闌尾。”這樣還能再割三次。
聽著完全不靠譜的解圍話術,甘靡閉上眼,再次帶上痛苦麵具。
這都什麼和什麼!
為什麼隻要一遇到許知言和西楠,他的周圍就會進入一種詭異的搞笑狀態?果然他和這倆人犯衝嗎!
好在許老爺子並沒有糾結太多。
“咳,變異也挺好。”
本意不是來找甘靡麻煩,他甚至接受了這個離譜借口。
“你們年輕人關係好,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一下甘老板。”許老爺子終於說出來意。
“言言最近是不是還和那位白先生有聯係?”
“其實之前我問過小江和小竇,結果他們都給那臭小子打掩護,想必甘老板不介意跟我說點真實情況吧?”
老爺子愛孫心切,怕許知言吃虧,又不想因為一個男人的事跟孫子鬨掰。
“當然,你把他們的行蹤告訴我,我不會告訴言言,而且生意上的事情如果甘老板有什麼想法,完全可以和許家合作。”他不讓甘靡白當間諜,好處給足。
甘靡很想說,就白燼那個頂級戀愛腦,最後怕不是所有的家產都要過戶給許知言,但考慮到報行蹤得到的好處,他毫不猶豫地把許知言給賣了。
“當然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