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聽奇妙夜頒獎禮。
熱鬨散去,沈於抒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裹著羽絨服,手裡捧著一杯熱茶。
腦海中忍不住想起剛才在台下看到的畫麵。
這不是闊彆八年後,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江妄。
嚴格來說,她對他並不陌生。
最開始,作為導演,她對圈內的演員多少有些關注,而江妄這些年躥升的勢頭之盛,讓她根本不可能躲開這個名字。
但她最多隻在新聞上看到這張臉,幾乎隻一眼,她就不會再看。
再後來,江妄來找過她,為曾經的事情道歉,也說想為將來再爭取一下。
她大多數時候避而不見,實在避不開,也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
每一次,他都被氣得不行離開,每一次,沈於抒都覺得這次是真的結束了,他絕對不會再折腰來自取其辱,但下一次,他就又來了。
可是今天,和之前的每一次見麵,到底還是有一些不同。
因為這是她時隔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認真觀察他。
他這些年真的變了很多,褪去少年氣,身上多了成熟男性的荷爾蒙,唯一沒變的是,身上那一如既往的痞氣。
高中時,所有人都不理解,沈於抒為什麼會和江妄走到一起。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江妄身上這種不拘一格的氣質,恰恰正是生活中規中矩的沈於抒最好奇、也最羨慕的地方。
可現在,她卻覺得看一眼都令人難過。
“於抒姐,走吧?”一旁助理的話,打斷了沈於抒的思緒。
她勉強扯起笑意,點了點頭,剛起身還沒往門口走幾步,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以為是熟悉的嘉賓過來道彆,助理興衝衝就跑過去開了門。
但入眼,一張熟悉而嚴肅的臉,卻令她陡然僵住:“江、江、江妄?!”
沈於抒也愣了,之前他私下來找她就算了,她沒想到,在今天這麼人來人往的場合,他還能這麼直截了當地找過來。
江妄從來不是什麼講禮貌的好好先生。
助理都沒請他進來,他就先一步邁了休息室,徑直朝沈於抒而來。
沈於抒無聲歎了口氣,知道不說清楚,他是不會走的,於是看向助理,柔聲提醒道:“安安,你先去車裡等我吧。”
助理察覺到氛圍的變化,不敢久留,說了句“好的”,便立刻退出休息室,並幫他們帶上了門。
在重逢之前,沈於抒曾經設想過很多次和江妄的重逢,她可能會歇斯底裡、可能會避而不見。
可當那天真的發生了,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可以做到鎮定自若的。
更何況是此刻,她已經見過江妄很多次。
她甚至微微揚起了嘴角,疏離的態度,和對待一個陌生人無異:“江先生有事嗎?”
之前幾次,她好歹還直呼其名。
這三個字,一下刺激到了江妄。
“江先生?”江妄嗤笑了一聲,往前一步,右手圈住了她的腰將她扣進懷裡,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以前怎麼喊我的,不記得了?”
沈於抒掙紮了幾下,發現根本就是螞蟻試圖扳倒大象,和他的力氣相比,她幾乎等於沒有。
於是她放棄了,跟座沒有情緒的雕像一樣,繃著臉說:“不記得了,百八十年前的事情,誰還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