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兒!看來朕是許久沒有管束你了!才讓你如此放肆?”
皇帝衝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知道了一切,其他皇子公主們都已經離開了昭陽殿,隻留下了謝錦玉這個名義上的兒子還在昭陽殿內,於是就看到心目中最為威嚴的皇帝竟然就這樣氣衝衝的衝了進來,把自己名義上的親爹追的繞著柱子跑。
啊這……
作為兒子,他應該做什麼?
作為皇帝的親兒子,安樂王現在的兒子,謝錦玉呆呆的站在那裡,都不知道怎麼辦了,畢竟這兩個人的身份,都不是他這個小輩能說什麼的。
“太子哥哥!我現在已經很大了!你不能像是小時候那樣追著我跑了!你的帝王威嚴呢?這裡還有孩子呢!”
謝庭洲一邊跑一邊給自家太子哥哥挽尊,深深的覺得皇帝不應該在一個孩子麵前丟人,最好是不要追他了,再說了,他也就隨便給了幾個秘方,怎麼就讓太子哥哥這麼生氣啊!
“那是你兒子!丟人丟的也是你!錦玉!給我攔住珠珠兒!!!”
皇帝都氣的不用朕了,是真的拿自己這個弟弟沒辦法,畢竟珠珠兒彆看現在也不小了,怎麼做事情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想一套做一套的,讓他這個皇兄都來不及準備。
要不是孩子們都聰明,一個個在得到了皇叔的贈送之後,都乖乖去跟皇帝稟報,皇帝都什麼都不知道呢!
這年頭許許多多的各種秘方,都是在世家大族手裡頭的,當年他們謝家也是世家,所以自然是知道這秘方的重要性,可是這傻孩子有就有了,怎麼能隨隨便便給他的孩子呢?錦玉以後要繼承安樂王府,作為父親的,怎麼也不知道給孩子留點兒東西?
而且皇帝一想到謝庭洲可能在幾個孩子麵前暴露秘密,就頭疼,珠珠兒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是朕這般願意護著你,若是朕有一日駕崩了,朕的那些後人害你又怎麼辦?是逼得你再也不來大雍朝,還是直接將你害死?
一想到如此,皇帝沒有了追逐的想法,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眼睛頓時已經紅了。
大約是失去過一次,才會更加難受,大殿裡麵頓時安靜的詭異。
謝庭洲也停了下來,然後就看到剛剛還提著力氣追著自己的太子哥哥,此時有些狼狽的坐在那裡,他真的不是年少的時候了,追了好幾圈之後就氣喘籲籲,小時候明明能至少追半個時辰,現在坐在那裡,似乎是害怕弟弟看到他紅了的眼睛,微微低著頭扶額,不想讓人看到他紅著的眼睛。
這一幕頓時讓謝庭洲也鼻頭一酸,掃一眼身旁的便宜兒子道。
“錦玉,你先去太後宮中用膳,今夜留宿宮中,明日父王還有事情交代你。”
他還是很給太子哥哥留麵子的,謝錦玉也發現了氣氛不對勁兒,趕緊朝著兩人行禮,接著退了出去,大伴也是一樣,帶著宮人們守在了外頭。
昭陽殿內,隻剩下了皇帝跟謝庭洲兄弟二人。
謝庭洲走了過去,單膝跪地,趴在了皇帝的膝上,軟言好語。
“太子哥哥,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你想打我就打我吧,我保證我再也不跑了。”
他誠懇無比的道歉,微微仰頭看著眼前已經被歲月侵蝕過的哥哥,哪怕所有人麵前他是帝王,可是在謝庭洲麵前,他永遠都是當年的太子哥哥。
皇帝也沒有在弟弟麵前隱藏自己的心性,聽著弟弟可憐巴巴的道歉,鬆開了額頭,微微低頭看著趴在自己膝上的弟弟。
他那雙跟謝庭洲一模樣的鳳眸此時已經有了紅血絲,對上弟弟如今還不懂算計的眼神,終究是伸出手來,撫摸謝庭洲的發絲,像是小時候那般安慰他。
“珠珠兒,朕不是生你的氣,朕是生自己的氣。”
隻是一瞬間門意識到,他的珠珠兒還這麼年輕,可是他這個做哥哥的,卻是已經害怕自己駕崩之後無人護佑珠珠兒,任何人都是讓皇帝不可信任的,無論是太子還是其他皇子。
他們是身上流著一樣血液的兄弟,是天然的聯盟,可是那些孩子們卻擁有自己的私心,又怎麼會真心以對身懷利器的珠珠兒?
謝庭洲啞然,他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已經從這雙年邁的雙眸中看出了哥哥的意思,嗓子裡如同堵了棉花一樣說不出來一句話,鳳眸也微微紅了起來。
他很想告訴太子哥哥,他能保護好自己的,他也能保護好大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