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君被這樣忽然的消息震驚,竟然是一時之間門也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想到丈夫從小長大的環境竟然這麼惡劣,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努力的長大,梁楚君心裡格外的酸楚。
看著眼前的謝允,雖然是同情謝允,可是一想到如果謝庭洲真的不是謝家的人,那麼在將近二十年之前,若不是謝允的行為,恐怕自家丈夫會有另外一番天地,這簡直是讓梁楚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上梁楚君的眼神,謝允沒有瑟縮,雖然眼神裡有愧疚,但是卻帶著嘲諷。
“或許我身上流著的就是謝家人最卑劣的血,所以我以為我跟謝家人不一樣,跟偏心的父母不一樣,跟那個隻會吸血的大哥不一樣,但是實際上我還是一樣的,越是看到二哥的優秀,越是看到二哥想要逃離這個家裡,就越是害怕,害怕曾經落在二哥身上的打罵都落在我身上,所以我那麼做了,以前的時候我一直安慰自己,說二哥就是謝家的孩子,就算是用謝家的頭發做出來的結果也是跟這個一樣的。”
謝允說著,此時滿是傷痕的臉卻是讓人覺得可恨。
大約這就是為什麼有些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世界上要求著完美受害人,卻不想,隻要是人,都是不完美的,謝允這些年縱然是可憐,對於謝庭洲來說,也或許是可恨的。
如果謝庭洲真的不是謝家的孩子,那麼謝允簡直是耽誤了謝庭洲二十年不止。
“可是我心裡知道,其實還是不一樣的,二哥那麼優秀,就算是在這樣爛成一團的家裡還是能夠走出去,走向更大的世界。我考上大學那會兒,二哥才大三,那會兒二哥正在準備各種考試,還有考研的考試,但是我說了我要學費之後,二哥還是給我了,我當時就在想,我很想把當初我做的事情告訴他,但是我又不舍得,因為我也是一個自私的人。”
謝允此時臉上的嘲諷仿佛是在嘲諷自己,她在二哥最親近的人麵前剖析著自己。
“我不敢想象二哥如果不是謝家人,那他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就像是醜小鴨變天鵝一樣,更何況二哥本來就是天鵝,如果飛走了,像是我這樣的人,再怎麼終其一生,大約都見不到二哥。大學四年的時間門,都是二哥給的學費,還有生活費之類的,我也會打零工,但是大部分都是二哥的資助,嫂子,你不明白,一個溺水的人,自然是想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雖然知道這個稻草靠不住。”
她記得曾經的二哥的冷漠,這會兒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臉上是一種祝福。
“這次二哥回來,我重新看到二哥時候,我就知道,二哥變了。以前雖然他資助我上學,可是幾乎是每個月除了打錢之外根本就不說話,他是一個習慣了冷漠的人,對任何人都是這樣,也不會去主動幫助任何人。可是他遇到了你,你讓他產生了變化,讓他從一個冷漠的怪物變成了一個人。”
梁楚君聽到這話,心裡更是酸澀,為了丈夫多年的苦痛而難過,並不會為此而驕傲,因為她也喜歡著丈夫,在任何時候。
“我大學畢業之後,被父母騙回來迷暈了扔給這個男人,其實我後來就在想,這是不是就是一報還一報,我當初騙了二哥,所以家裡人也騙了我。我其實好幾次都想要聯係二哥,但是二哥好像換了聯係方式,後來才知道,是因為大哥要結婚,爸爸和媽媽一口就問二哥要五十萬,二哥沒有,就被騷擾,然後換了電話。”
“最後這五十萬成了我葬送一生的原因,我有些時候甚至都認為這是老天爺對我最好的報複。”
“嫂子,這些年我也受儘了苦楚,等王旭光的事情解決之後,我不想去上京市,想要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不想再打擾二哥打擾你們的生活,我是一個罪人,在謝家沒有好人,隻有罪孽者,二哥已經挑出來這個火坑了,以後嫂子就多多照顧二哥吧,彆讓他再回來了。”
謝允說完所有心裡想說的話,梁楚君卻是臉色已經不好看了,但是這事情自己無法替丈夫做出抉擇。
“這件事情我會告訴庭洲,最後你的去留還是看庭洲的,當然,如果你一心要走,也要告訴庭洲,他有權利知道這些,你知道的,他還是很擔心你的。”
有些人啊,可憐又可恨,梁楚君想著自己丈夫的容貌,還有自己見過的謝家人的容貌,是著實不像是一個家庭的,就算是基因變異,那為啥另外兩個孩子沒有變異啊?
所以梁楚君覺得當年如果不是謝允換掉了頭發,恐怕最後的結局都不一樣。
兩個女人坐在那裡,氣氛有些沉悶,而謝庭洲在警局忙完之後,又坐上了車,目的地是機場,嶽母黃淑彤會帶著小兒子這回兒落在機場。
十點四十分到了機場之後,很快就在接機口見到了嶽母拉著小兒子梁澤言。
“媽!澤言!我在這裡!”
謝庭洲揮揮手,黃淑彤就看到了女婿,之前是挺不高興的,但是現在知道了女婿跟女兒認錯,已經重歸於好之後,黃淑彤自然是對女婿也笑起來。
倒是梁澤言看到了爸爸還是不高興,噘著嘴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兩人走了過來,黃淑彤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