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屋內。
住戶們聽到易中海的辦法,都忍不住吧嗒嘴。
好家夥,隻是一盤子肉而已,搞得跟機密文件一樣,易中海也不擔心費功夫。
三大爺閻埠貴卻顯得格外高興,他高高舉起手,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停地眨麼眨麼。“老易啊,我家裡有封條呢,可以為了大院做好人好事,先借給大院用。
等咱們大院要是評上文明大院了,多分給我一兩糧票就行啦。”
要知道,製作封條需要紙張、筆墨和漿糊,這年頭這些東西價格可不便宜。
用一張封條換一兩糧票,從價值上衡量倒也不算過分。
易中海略作思考,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然而,等三大爺把封條拿來的時候,易中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那封條竟是前朝王府被查封時,貼在門上的那張。
那封條已經破破爛爛,邊緣處磨損得利害,紙張也有些泛黃,但上麵“京城府尹”的印章卻依然清晰可辨。
原來,這封條在之前清理大雜院的時候,被當作垃圾扔到了垃圾堆裡。
沒想到三大爺竟從垃圾堆裡翻找出來,還保存了好幾年。
易中海心裡清楚,要是把這玩意兒貼在許大茂家的櫃子上,大院裡的人恐怕一個都跑不了,明天都得去街道辦彙報思想工作,這可不得了。
許大茂之前被人扣上偷肉賊的帽子時,都沒表現出害怕。
可這會兒一看到這封條,嚇得臉色鐵青,嘴唇都有些哆嗦了。“三大爺,您可彆害我啊!”
易中海也覺得三大爺此舉實在是太過分了,皺著眉頭說道:“老閻,現在可不是前朝了,咱們可不能搞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會惹出大麻煩的。”
三大爺拿著封條,左看看右看看,覺得有些委屈。
小聲嘟囔著:“我這也是想著廢物利用嘛……這也是響應咱們街道辦勤儉節約的號召呀……”
可看到眾人那堅決反對的眼神,他也知道這封條是用不成了。
“好吧既然你們不樂意用舊貨,那我回家重新做一張好了。不過新的封條可得二兩糧票。老易,你記下了哈。”
“快把這玩意拿走吧。”易中海有些膽怯的看著那張前朝府尹的封條。
三大爺見大家夥都反對用王府的封條,隻好無奈地跑回了家。
他在家裡翻找了一番,找出兩張白紙條子,重新製作了一張封條。
這新封條上麵工工整整地寫著“四合院封條”、“閒人勿動”的字樣,然後用漿糊仔細地貼在了許家的櫃子上。
嘿,你還彆說,這自製的封條效果還真不錯。
封條一貼在櫃子上,原本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櫃子,瞬間就有了一種莊重嚴肅的氛圍。
四合院的住戶們看著櫃子,眼神中竟也多了幾分畏懼之色,仿佛那櫃子裡藏著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易中海費了這麼大一番周折搞來封條,就是為了引起大家對這件事的重視。
看到眼前的效果,他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安排一大媽和三大媽兩人守在櫃子旁。
一大媽和三大媽都是性子善良之人,在大院裡名聲很好,對於讓她們看守櫃子,大院裡的住戶們都沒有什麼意見。
“沒吃飯的趕緊回家吃飯,晚上七點鐘,準時到中院開會,都彆遲到了。”
人群散去後,李愛國回了屋,端起搪瓷缸子喝著茶水,還在想許大茂家那盤肉。
他總覺得那盤肉好像有點眼熟,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愛國兄弟,在家沒有?”屋外傳來劉嵐的聲音,緊接著是輕輕的敲門聲。
沒等屋裡人回應,她便推門走了進來。
“雪茹,我想請愛國哥幫個忙。不耽誤你們的事兒吧?”劉嵐臉上掛著笑,目光投向正在拿著尺子量布的陳雪茹。那笑容裡帶著一絲討好,又有些許不安。
“都是鄰居,有什麼請不請的。”陳雪茹放下手中的尺子,站起身來,朝著裡屋喊道:“愛國,劉嵐來了。”
李愛國聽到聲音,將手中正在看的書本合上,從屋裡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劉嵐臉上那掩飾不住的焦灼之色,心裡明白,劉嵐此番前來,肯定是為了許大茂的事兒。
陳雪茹熱情地給劉嵐倒了一杯茶水,笑著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去把這衣服縫一下。”
李家的房子比較寬敞,多出來的兩個屋子,一間屋子被李愛國改造成書房。
另一間擺放了縫紉機,專供陳雪茹搞點裁縫工作。
劉嵐想起自家兩個孩子、兩個大人,許吉祥和許母還經常過來住,一家人卻隻能擠在兩間屋裡,心中頓時有些失落。
“雪茹妹妹,你儘管去忙,等會我會把愛國完整無缺的還給你。”
陳雪茹進到了裡屋,劉嵐臉色一正,雙手緊緊攥住衣角,有些擔心的看著李愛國:“愛國,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易中海就是衝著我家大茂來的,要是大茂被扣上小偷的罪名,那以後在大院裡就抬不起頭了。
你是了解我家大茂的,他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手腳也不乾淨,但是真乾不出偷肉的事情。”
李愛國笑了笑,沒接話。
劉嵐臉色一紅,尷尬的說道:“他以前確實偷過幾隻老母雞那都是前幾年的事情了,今年公社裡日子難過,人都吃不飽,誰家有糧食養雞。”
這倒是句實話,李愛國也相信許大茂沒本事在這年月偷到老母雞。
“劉嵐,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許大茂不交代出肉的來曆”
“其實那肉拿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問過我家大茂,他隻告訴我是一種鳥。”劉嵐歎口氣說道:“我再問他,他什麼都不說了。”
“鳥”
李愛國沉思片刻。
那盤子裡的肉看上去跟鳥沒什麼關係。
不過李愛國好像記得在東北確實有一種彆稱叫什麼雀的玩意。
如果是那玩意的話,倒是能夠理解為什麼許大茂冒著名聲被毀的危險,依然選擇閉口不言了。
隻是就算是那玩意,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對於許大茂的顧慮,李愛國也是猜測並不能確定,於是看著劉嵐說道:“你再回家給許大茂做做工作,儘量讓他把實情講出來。”
劉嵐也清楚易中海的厲害。
知道沒有許大茂的配合,就算是李愛國也沒辦法扭轉局麵,隻能點了點頭。
“愛國兄弟,給你添麻煩了。”
劉嵐走後,陳雪茹拎著一件剛做好的小衣服從裡屋走了出來。
“愛國哥,許大茂家的肉到底是什麼?”
陳雪茹並不是那種喜歡打聽閒事、愛湊熱鬨的人。
隻是許大茂今天的反常表現實在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李愛國湊到陳雪茹耳邊小聲嘀咕兩句。
陳雪茹倒吸了口涼氣:“這許大茂還真是膽子大啊。難怪他不敢說出來。”
“其實也沒什麼”
李愛國話說一半,張鋼柱在外麵喊他去中院開大會。
“媳婦兒,你去湊熱鬨嗎?”
“這陣子街道辦工作忙,每天都得加班,我今晚上得把小衣服趕出來呢。”陳雪茹笑著回答道。
對她來說,和去湊大院裡的熱鬨相比,給孩子做小衣服顯然更有吸引力。
夜晚。
如墨般的黑暗籠罩在四合院的上空,仿佛一塊沉甸甸的黑布,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中院那棵大樹下,孤零零地掛著一盞白熾燈泡。
昏黃的光芒從燈泡中散發出來,那光芒隻能照亮周圍一小片地方。
光影交織中,人們的臉龐被映照得光影斑駁、陰晴不定。
李愛國跟著張鋼柱來到中院的時候,這裡已經擠滿了人。
大家或站或坐,嘈雜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那些平日裡很少參加大院集體大會的“不積極分子”。
這次也都紛紛搬著小板凳來到了中院,畢竟這次的事情可不同尋常,涉及到了大院裡的“賊”。
跟往常一樣,易中海、劉海中、三大爺三位管事大爺端坐在桌子旁。
易中海看著幾乎全院的人都到齊了,心情頓時舒暢起來。
前陣子他被李愛國搶了風頭,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這次他覺得是個絕佳的機會,可以重新樹立自己的權威,順便狠狠收拾一下許大茂,讓大家都知道這大院裡還是他易中海說了算。
在他看來,這場大會就是他重新揚眉吐氣、支棱起來的開端。
“老劉,你先講兩句。”易中海看了看自己唯一的盟友。”
劉海中一聽搶到了發言權,心中大喜,挺著那圓滾滾的大肚子,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家夥都靜一靜,今天咱們大院裡發生了件大事兒,身為大院的二大爺,我……”
就在這時,張鋼柱突然拎著一張板凳,旁若無人地徑直從人群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