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愛國,你可千萬彆搞事兒。”邢段長看到他的樣子,感覺不妙。
“放心吧!”
李愛國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正想著用燃油自動焚火設備換點好東西。
基洛夫教授就送上門了,這簡直是瞌睡碰到送枕頭的了。
隻不過還得摸摸基洛夫教授的底細,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另外一邊。
鄭工還是沒有死心。
跑到基洛夫身旁嘀咕道:“教授,前門機務段這個火車司機就是那種嘴尖舌利的家夥,您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要是爐膛在行車中爆炸了,把那家夥炸死了,倒是小事兒。影響到您的名聲,那就不好了。”
“你是?”基洛夫教授看著他,皺起了眉頭。
鄭工解釋:“我是咱們大連廠派駐前門機務段的技術代表。”
“不是,我是問你參與到了改造爐膛的工作中了嗎?”
“沒有。”
“既然沒有,那咱們就沒什麼好聊的了,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不會將時間浪費在一些毫無意義的人身上。”
“這”
鄭工還想說什麼,卻被周副廠長拉到了一旁。
周副廠長板起臉訓斥道:“鄭工,身為駐段技術代表,你竟然無視前進型火車頭在行車中發現的問題,現在我以副廠長的名義,暫停你的工作。”
“廠長,不是吧,你也跟著那幫火車司機胡鬨!他們造出的那玩意,就是那錘子敲打出來的,肯定會爆炸!”鄭工覺得難以置信。
他本來已經想好了怎麼告狀,現在卻一點都派不上用處了。
周副廠長看著李愛國和基洛夫教授的背影,說道:“你覺得基洛夫教授能看不出設備是否可行嗎?”
聞言,鄭工眼神中透露出驚恐的神情。
他的手微微顫抖,仿佛在竭力抑製內心的恐懼。
一個小火車司機也能搞研究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我還有機會,等明天鍋爐爆炸,所有人都會相信我的觀點,才是正確的。
“愛國同誌,這裡就是你所說的小酒館嗎?可真夠小的。”
正陽門小酒館外。
基洛夫抬頭看看隻有兩個小門臉的酒館,神情稍有嫌棄。
“基洛夫教授,我們華夏有句古話,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對於我們好酒之人來說,裝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酒得好喝。”李愛國道。
“嗨,這話兒可說得老好了,杠杠的!俺得記下來。”
基洛夫教授從兜裡摸出筆,將李愛國的話記在本子上。
周克站在基洛夫教授身邊,警惕地看著四周的行人,手扶在腰間。
這次老毛子專家組來到前門機務段,是有保衛人員跟隨的,隻不過基洛夫教授卻不願意帶那些人。
他的理由是:這次是跟朋友喝酒,他們跟著算怎麼回事兒,況且這裡是天子腳下,能出事兒嗎?
聽到老教授連天子腳下都搬出來了,周副廠長和邢段長隻能作罷。
他們總不能當著老大哥的麵承認京城也可能不安全。
不過還是把周克派來了。
周克既是機務段派出所的隊長,又是李愛國的朋友,正適合擔任護衛工作。
李愛國說完話,撩開小酒館的門簾子。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對小酒館的老板娘.呸.是小酒館的老酒心儀已久,早就想來嘗嘗。
隻不過忙著行車,一直沒有時間。
在得知基洛夫教授也好酒之後,便趁著這個機會,一飽口福。
現在正值中午,小酒館內的客人並不多,隻有大堂內有零零散散坐著兩三個人。
他們要一壺酒,一疊花生米,慢慢悠悠的品著酒。
要是舍不得花生米的,找根生鏽的釘子也能湊合。
大堂內的酒味很濃鬱,頗有點古代酒館的味道。
隻不過.讓李愛國意外的是,小酒館的老板並不是徐慧真,而是一個油頭粉麵的小白臉。
這貨將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油光鋥亮,蒼蠅爬上去會滑倒,明明二十多歲的年紀,卻像極了後世那個高素質男性。
李愛國透過窗子,見基洛夫還站在外麵寫寫畫畫,便準備先點一些酒菜。
小酒館的牆壁上貼著價目表。
土豆燉牛肉,三毛五
豬肉酸菜粉,兩毛八
小雞燉蘑菇,一毛五
爆炒花生米,五分
老酒,一毛
李愛國看著價目表說道:“同誌,給我來一盤土豆燉牛肉,一盤爆炒花生米,一盤豬肉酸菜粉,再來三壺老酒。”
招待國際友人嘛,咱李愛國也得奢侈一把。
“你說的那些都沒有,隻有花生米和老酒,要不要?”小白臉抬起頭淡淡的看了李愛國一眼。
李愛國看看旁邊櫃台上擺著的燉牛肉,皺起了眉頭:“那不是燉牛肉嗎?”
“是燉牛肉,不過不賣。”
“哎嘿,酒館裡的燉牛肉不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們店就這樣,愛要不要,不要拉倒。”小白臉冷著臉說道。
要是在以往,李愛國肯定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隻不過今兒他請基洛夫喝酒,是有重要的事兒要辦。
沒時間將精力花費在這種人身上。
“行吧,來兩盤花生米,三壺老酒。”
李愛國掏出錢放在了櫃台上,然後出去請基洛夫。
“這幫子工人,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
小白臉將錢扒拉到抽屜裡麵,衝著後麵喊了一聲:“小王,幫客人打兩壺老酒,再整兩盤花生米,花生米多放鹽,炸黑一點。”
後麵探出一顆腦袋,小王笑著問道:“廖經理,您又想整誰呢!”
“去去去,你小子知道什麼,那家夥竟然喊我為同誌,我可是經理啊!”
廖玉成端起那盤子熱氣騰騰的土豆燉牛肉,進到了後廚裡麵,擺在四方桌子上,慢慢品嘗起來。
小王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一陣唏噓。
好好的一個小酒館,被這個廖經理搞成什麼樣子了,也許用不了多久就黃了。
隻可惜啊,人家在大前門街道辦有根底,嘴巴又能說會道,忽悠住了徐經理,誰又有什麼辦法呢!
小王並沒有按照廖玉成所說的在花生米裡多加鹽,反而多放了油。
花生米炒好後,他打了三壺酒端了過去。
“同誌,您慢用。”
“謝謝同誌。”
李愛國接過來,端起酒壺倒了一杯酒,遞給坐在對麵的基洛夫教授。
“老基,正陽門這間小酒館,彆看摸樣磕磣了點,這自釀的老酒可是出了名的。來嘗嘗!”
基洛夫教授是好酒之人,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呸.酒剛入口,他臉色大變,突然吐了出來。
“親愛的李司機,你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嗎?這玩意是酒嗎?”
“不能夠啊!”
李愛國感覺到不對勁,端起酒杯嘗了一口,頓時皺起了眉頭。
豁,這酒啊,比醋還酸,能夠用來做酸湯餃子了!
李愛國抬起頭看向小王,問道:“這位同誌,你剛才是不是打錯了酒,把醋瓶子到那個酒壺了,要不,你現在再幫我們換兩壺。”
他的用意很明顯,隻要換了酒,這事兒就算是揭過去了,也免得在老毛子專家麵前丟臉。
隻不過小王似乎有彆的想法。
他一副神情茫然的樣子,說道:“沒錯,這就是我們小酒館的酒啊,你們要想找麻煩,我現在可以把廖玉成經理喊出來。”
廖玉成!
李愛國瞬間瞪大眼睛。
好家夥,這貨不就是原著中陳雪茹的丈夫嗎?
在原著中,廖玉成並不一定是最壞的人,卻肯定是最猥瑣的那個。
廖玉成原本有妻子,因為貪圖陳家的財富,隱瞞婚姻關係,跟陳雪茹結了婚。
結婚後,廖玉成吃了幾年軟飯,竟然卷了一大筆錢跑了。
因為李愛國搶走了陳雪茹,改變了世界線,廖玉成現在成了小酒館的公方經理。
他老毛病又犯了,將歪主意打到了徐慧真身上。
這服務員同誌,應該是看不慣廖玉成的所作所為,才故意使壞了。
李愛國眼睛眯了眯,深深的看了服務員同誌一眼,突然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小王鬆口氣轉身往廚房裡走去。
他感覺好像被李愛國看透了。
不過為了徐姐,也顧不得了那麼多了。
廚房內。
廖玉成吃得正歡,聽說有客人投訴小酒館的酒有問題,他頓時冷下了臉。
“我交代過你們多少次,咱們是公私合營酒館,不能什麼都依著客人,他們要是不願意喝酒,可以滾蛋嘛!”
“那人態度有點強硬,好像還有點根底,得您親自出麵。”
“強硬!我就不信了,誰還敢在公私合營的鋪子裡鬨事兒!”
廖玉成放下碗筷,大步衝到了李愛國的跟前。
“怎麼著,想鬨事兒啊,哥們,你也不抬頭看看,這是什麼鋪子!”
聞言,李愛國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見周克準備站起身,他輕輕擺擺手,讓周克稍安勿躁。
周克搞不明白李愛國的用意,還是緩緩坐了下來。
基洛夫教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兒,詫異道:“李司機,你們這兒賣酒的同誌,都這麼厲害嗎?這裡還是為人民群眾服務的地方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