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老鬼這種人,一般不會跟周大方這種執行任務的人員泄露自己的信息。
周大方苦笑:“我們也不是傻子,要是完成了任務,老鬼從此消失了,我們不就白忙活一場嗎。”
“領導,我全交代了,希望
您不要為難我的徒弟。”
“我會替你向上級求情。”李愛國本就沒有打算為難白景回,順水推舟給出了承諾。
敵人之所以難以對付,就因為他們像老鼠一樣藏在下水道裡。
如果暴漏在陽光下,敵人將變得虛弱無比。
拿到了地址後,李愛國命令張科長去調查周放的出入證。
隨後帶上籌委會保衛乾事還有幾個鐵道保衛乾事,一共五十多人,對老鬼展開了抓捕。
此時。
愛群大廈的一個套房內。
屋頂的吊燈散發出昏暗的光線,為屋內增添了幾分曖昧的色彩。
趙佳悅姿勢優雅地打開一瓶紅酒。
在放下酒瓶的時候,特意將酒瓶的外文標簽扭了個過,讓周放能夠看清楚。
“放哥哥,這是法蘭西的乾紅,據說國外的貴族才能喝得起,是我哥哥通過關係,是從太平館搞來的。”
太平館創建於清光緒十一年(1885)。
63年的時候,【先生】曾兩度光臨太平館並建議擴建,因此也成為羊城最著名的西餐廳,被譽為【中國人自己的西餐館】。
太平館內的洋酒都屬於專門供應,饒是周放見慣了大世麵,也被趙佳悅的大手筆驚住了。
他主動站起身端起酒瓶。
猩紅的紅酒倒入晶瑩剔透的高腳杯中,燈光映出一片緋紅,倒映在趙佳悅俊秀的小臉上,顯得格外的誘人。
“佳悅,你們兄妹對我真沒話說,等你們到了京城,我請你們到老莫搓一頓,嘗嘗老毛子風味。”
周放端起酒杯湊到嘴邊,突然問道:“張賢呢?今天怎麼沒見到他。”
“彆提他了,我們兩個吵架了。”
“怎麼會,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我感覺張賢挺喜歡你。”
“他那人就是個窩囊廢,我已經決定跟他分手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趙佳悅眼神朦朧地看向周放:“放哥哥,我喜歡你。”
她的小手悄無聲息地拉住了周放的手,周放感覺到有些觸電,想要收回手,卻發現那張本應柔弱無骨的小手,力氣竟然很大。
周放拉了兩下,才把手抽回來,站起身說道:“彆,趙佳悅,這不合適,我有對象。”
“對象?那個趙寧?”趙佳悅嘴角微微翹起,用戲謔的目光看向周放:“你騙我可以,千萬彆騙自己了,趙寧壓根沒有看上你。”
說著話,趙佳悅扶著桌子站起身走到周放的背後,嘴唇都到周放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你沒發現嗎?趙寧看上那個李司機了。”
“李司機不可能!那人就是個火車司機,跟我們壓根不是一路人。趙寧不會那麼傻!”
“你啊,還是不了解女人。女人要是對男人動了感情,就變成了盲目癡呆的傻子。”
周放臉色變得漲紅起來,抬頭怒視趙佳悅,他不允許任何人議論趙寧。
趙佳悅的聲音依舊如同附骨之蛆般緩緩傳來:“你沒注意到趙寧看向李司機的眼神嗎?她估計恨不得李司機把她抱到被窩裡。”
輕柔的語氣夾雜著香氣卻猶如滑出一條條陰冷潮濕的毒蛇,它們仿若來自不可見底的深淵世界,悄無聲息地爬上周放的心臟輕輕噬咬。
那個該死的李司機確實可惡,明知道跟趙寧不是一路人,還要纏著趙寧,肯定不懷好意。
“我跟那個李司機沒完!”
“你放心吧,等幾天我會讓我哥哥幫你收拾他。”
趙佳悅眼角媚意橫了一眼周放,身體微微前傾,雙臂很隨意的環住周放,毛呢袖子子快要壓出了紋理。
周放感覺到心底升起一股熾熱,扭過頭去,看著趙佳悅嘴角含笑,身上的氣質更加妖嬈動人。
“佳悅,這不合適.你是張賢是未婚妻咱們怎麼能.唔.”
周放還要繼續說下去,嘴唇已經柔軟鍍上。
“啪啪”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周放瞬間清醒過來,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脫離了趙佳悅的舒服,擦了擦嘴角。
趙佳悅眼看即將得手,卻被打擾了,心中湧出一股憤怒。
大步走過去,打開了門。
“敲什麼敲,不知道這裡住著貴賓嗎.是張科長?你怎麼來了?”
外麵站著的正是籌委會保衛科的張科長,他身後還跟著五個保衛乾事。
張科長越過趙佳悅的肩膀,朝著屋裡看了看。
“我們找周放。”
“張科長,周放是我哥哥的朋友,你們有什麼事情的話.”趙佳悅本能感覺到不妙,想要攔著張科長。
“趙佳悅同誌,這事兒關係重大,你哥哥也擔不起。”
張科長板著臉,輕輕推開趙佳悅,擠進了房間內。
“抓起來。”
周放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兩個保衛乾事按倒在了地上。
他扭著頭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張科長,你這是要乾什麼!”
趙佳悅見情郎被抓,也慌了手腳,衝過來想要去拉那兩個保衛乾事。
要是在平常,張科長可能會給趙佳悅幾分麵子。
隻是這事兒是李愛國親自交代下來的,並且關係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
張科長喊來兩個保衛乾事,將趙佳悅架起來,按倒在沙發上。
他沒有理會趙佳悅,蹲在地上,衝著周放問道:“周放,你的展覽館出入證呢?”
“在我左邊的衣兜裡。”周放的眼神中閃爍出一絲慌亂。
趙科長從他兜裡摸出出入證,拿在了手裡,眯了眯眼說道:“這出入證照片雖是你的,名字卻被塗改過,並且下麵的編號也塗改過,這本出入證壓根不是你的。”
“周放,你丟失了證件,為什麼不上報?”
聞言,周放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啥事兒呢,原來隻是因為一本出入證,沒錯,我的出入證丟了,便跟人家借了一本。”
在他看來,這隻不過是違反了一點小小的紀律。
“借誰的?”張科長追問。
“.”
周放抬頭看了看趙佳悅。
趙佳悅比周放更清楚張科長的性子,
這位籌委會的保衛處處長做事兒一向穩重。
在得知周放和她的身份後,竟然不給他們留一點麵子,足以說明這次丟證件的事兒嚴重了。
趙佳悅臉色變得煞白起來,連忙衝著周放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講出來。
這事兒要是牽連到他哥哥就麻煩了。
周放心中湧出一股大院子弟獨有的英雄氣概,收回目光,耷拉下腦袋。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借了誰的證件!”
“周放啊,你可知道你這次攤上了大事兒。我希望你能夠老實交代。”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有本事把我抓起來啊,我周放絕對不出賣朋友。”
看著一副好漢摸樣的周放,張科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些在父輩庇護下的年輕人,自認為天大地大勞資最大,壓根不知道有些紅線不能觸碰。
隻不過張科長並不想摻合進這些事情中。
再三詢問,見周放不交代後,他揮揮手:“把周放帶走。”
趙佳悅衝過來,裝出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攔著張科長。
“不能,你們要抓就抓我,跟周芳沒有關係。”
她表現出來的關切,讓周放心中一暖。
周放挺起胸膛,揚起腦袋,一字一頓的說道:“趙佳悅,沒事兒,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就是一份證件嗎,能有什麼大不了。”
“你馬上去找我老姐,讓她趕緊來救我。”
“周放,你放心吧。”
看著周放被帶走,趙佳悅並沒有立刻去找他的姐姐,而是轉過身朝著羊城郊區的大院跑去。
她覺得這次周放可能攤上大事兒了。
******
老鬼是電廠的職工,居住在荔灣的一座西關大屋內。
在羊城有句老話叫做:“西關小姐,東山少爺。”
東山是羊城權貴的世居之地,而西關自古則是羊城的商業繁華區。
西關大屋性質跟京城的大雜院差不多,是前朝豪門富商營建的大型住宅。
西關大屋高大明亮,廳園結合,裝飾精美,三進、三個坡頂,正立麵三個開間,大門前有青磚石腳和趟櫳、石門套大門。
一座西關大屋,一般有一百多間屋子,能夠居住數百人。
解放後西關大屋變成了職工宿舍、幼兒園、學校或出租屋。
此時正值中午。
居民們正在準備午飯,炊煙渺渺,孩子們在天井玩耍,空氣中彌漫著悠閒的生活氣息。
昔日用來撐場麵的門廳,已經被居民們用木板子隔成了三個房間。
住在門廳最前麵的是暖水瓶廠的劉大爺,他還兼職門衛的職務,負責監視進出住戶。
劉大爺端著搪瓷飯碗剛扒拉了兩口菜,看到一道身影走進來,連忙站起身拉開了窗戶。
“誰啊?”
“老劉,我啊。”
認出是居委會的張乾事,劉大爺笑著打招呼:“是小張啊,現在到飯點了,怎麼還沒下班?”
張乾事給劉大爺使了個眼神,進到了屋裡。
劉大爺也是接受過訓練的人員,瞬間反應過來,連忙拉上窗子,關上門。
片刻之後。
劉大爺從屋裡出來,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激動之情。
他深吸一口氣,看看身穿供電局職工服裝的李愛國和周克說道:“兩位是來查電的吧,跟我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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