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雪沒有急著暴打冷墨,而是手指如蘭花般在空中拂過。
“你對我做了什麼?蘇慕雪,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冷墨忽然發現,自己又能開口講話了。
他內心驚懼不已,卻還要極力做出鎮定的模樣。
可惜,他有些發抖的聲調,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蘇慕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他:“你手裡有我舅舅的把柄?到底是什麼?我舅舅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冷墨:……
敢無視我的問題?
還反過來質問?
當我是什麼?可以讓你呼來喝去的下等人嗎?
冷墨心底原本有些畏懼,但霸總的驕傲,讓他一時忘了這些,反倒開始計較起來。
“不說話?”蘇慕雪的纖纖玉指又擺出了一朵蘭花的造型。
噗!
一股氣流打在了冷墨的某處穴位上。
緊接著,冷墨就感受到了無數螞蟻啃噬般的疼痛。
這種疼痛似乎不是很劇烈,卻非常磨人,更讓人有種心裡發麻的恐懼。
“蘇慕雪,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我為什麼不能動彈?還、還這麼疼?”
冷墨又疼又怕,卻還有些嘴硬:“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怎樣的手段,等我——”
還不等冷墨撂完狠話,蘇慕雪又是一記蘭花拂穴手。
噗!
“啊!”冷墨發出淒厲的慘叫。
這次點穴造成的後果,可不是螞蟻啃噬,而是仿佛被人剝皮抽筋啊。
深入骨髓的疼痛,就連向來驕傲矜持的冷霸總也承受不了。
他高冷、霸道的假麵瞬間被撕碎,像個普通人般哀嚎。
“能告訴我了嗎?”蘇慕雪雖然被冷墨的慘叫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又鎮定下來。
要不說是女主呢,心理素質還是非常強大的。
而且,蘇慕雪是真的大女主,她沒有那種泛濫的聖母心。
不會覺得自己把冷墨弄得淒慘,會覺得不好意思,會莫名心軟,甚至中途停手。
因為蘇慕雪非常清醒——
如果思甜姐沒有給她弄來古武秘籍,如果她沒有辛苦練習,如果她還跟過去一樣手無縛雞之力,那麼,此刻躺在地上,任由彆人欺淩、宰割卻無力反抗的人,會是她!
而作為一個女孩子,一旦被人欺淩,所遭受的痛苦,不隻是身體被摧殘,還有心理的淩遲。
最最重要的是,她才十七歲啊,還未成年。
冷墨卻對她圖謀不軌,這般禽獸不如的行徑,難道不該遭受懲罰?!
“疼,好疼!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渾身都仿佛被千刀萬剮一般的疼痛?”
冷墨太疼了,疼得他無法維持霸總的高冷,也讓他忽略了蘇慕雪的問題。
噗!
又是一股氣流。
這次,身體的疼痛停止了,冷墨卻忽然覺得奇癢無比。
“哈、哈哈!好癢,好癢啊!”
冷墨瘋狂的大笑著,笑聲穿過厚重的防盜門,來到院子裡,然後又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幾百米開外的一處小木屋裡,有人正用望遠鏡觀察著彆墅四周。
他們都是冷墨的保鏢,中午的時候,冷墨就吩咐他們呆在木屋裡。
他們隻需確保無人靠近這棟房子,並且預防有人(也就是蘇慕雪啦)從院子裡跑出來。
隻要發現有陌生人出現,保鏢們就會驅逐。
而看到蘇慕雪逃出來,他們則負責把人重新“送”回彆墅。
除此之外,不管看到什麼或是聽到什麼,他們都不用管!
所以,保鏢們聽到了剛才的慘叫聲,以及現在的狂笑聲,都沒有什麼動作,而是暗地裡嘀咕:嘖,這有錢人太會玩兒了!
“我說!我說!”
“哈哈,蘇慕雪,哦不,是蘇小姐,蘇小姑奶奶,我說,我都說!”
“求你快停止吧,我、我真的受不了啦。哈哈!哈哈哈!”
冷墨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雖然喜歡當霸總,但並不是真的腦子有貓餅。
相反,他很聰明,也很懂得審時度勢。
彆看他在周特助、趙永康這些人麵前拽的二五八萬似的,但到了真正的強者麵前,他該賠笑臉還是會乖乖的賠笑臉。
蘇慕雪撚起蘭花指,噗,冷墨的笑聲戛然而止。
冷墨氣喘籲籲,總是大笑不止,也是一種折磨啊。
他的嗓子都有些啞了,腦門兒上冒出一層的冷汗。
呼哧呼哧喘了幾口粗氣,氣息總算平緩了些,冷墨趕忙說道:“趙永康大學畢業的時候,參加了一次全國性質的美術大賽。”
這件事蘇慕雪知道,而且她還清晰的記得:“對,我小舅還奪得了那年的新人獎。被媒體和業內譽為最有天賦的天才畫家!”
天才畫家?
呸!
就是個可恥的小偷。
冷墨是個驕傲的人,他自身能力出眾,所以格外看不上似趙永康這樣無恥的小人。
但,考慮到眼前這個小魔女是趙永康的親外甥女兒,冷墨不敢輕易招惹,便儘量不帶主觀偏見的說:“隻是,趙永康獲獎的那副作品,不是他自己畫的,而是偷了同宿舍的好友!”
“什麼?我、我舅舅偷用彆人的作品?”蘇慕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小舅舅非但不如他過去所表現得那般完美,小舅舅其實是個有缺點的俗人。
但,蘇慕雪還是萬萬沒想到,自家小舅會這般跌破底線與三觀。
他、他怎麼能盜用彆人的作品,冒名頂替、欺世盜名!
他的這種行徑,已經不能單純用道德敗壞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違法亂紀的人渣。
小舅舅本就有些崩塌的形象,在蘇慕雪心中徹底幻滅了。
似乎感受到了蘇慕雪的那種“崩潰”,冷墨隻覺得十分快意。
他還嫌不夠似的又加了一句,“趙永康的那位室友,有輕微的自閉症,他一直把趙永康當成真正的好朋友!”
也是他封閉的幽深世界裡的一道亮光,一抹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