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呢,這邊娘娘剛剛邁進大觀園,還沒有遊覽景致,就聽到了遠處的一聲巨響。
那些宮裡來的內侍、宮女們,怕外頭鬨了亂子,衝撞了貴人,便火速催促賢德妃回宮。
賈元春:……剛進家門哪,還沒有轉一轉,然後召家人在近前說說話,結果就——
饒是賈元春有涵養,也忍不住在心底罵娘。
她在宮裡苦熬了十幾年,總算有了衣錦還鄉的機會。
台子都搭好了,她人也來了,卻告訴她:親,有危險,快回宮!
賈元春許是被氣狠了,臨行前,拉著賈母的手反複叮囑:“祖母,今日的事,一定要查個清楚!”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給她找不自在。
如果真是外麵的歹人作亂也就罷了,若此事是賈家認識的人所謂,哼,她賈元春一定不與對方善罷甘休!
賈元春生氣,賈母也是暗恨不已。
都不用賈元春特意交代,恭送鳳駕離開,賈母就一疊聲的命人去查。
很快,就有了結果——
“琮三爺在山裡放煙花,失手炸了一座山!”
聽到這個消息,賈母、賈赦、賈政等人都氣壞了。
還真是自家人拆的台,這、這可比外人更可恨哪。
偏偏他們想找人算賬都找不到正主,隻好把目標對準了賈珍。
賈珍:……我特娘的招誰惹誰了?
話說他也很討厭賈琮好不好?!
過去親爹在玄真觀清修,誰也不理,誰也不管,賈珍反倒落個清閒。
可現在呢,親爹時不時就要提個要求,動不動就會把他弄到跟前。
親眼看到親爹對賈琮這個便宜弟弟各種偏愛也就算了,關鍵是賈珍在賈敬麵前,會戰戰兢兢、提心吊膽啊。
因著親爹最近的種種做派,賈珍都不敢像過去那般胡鬨。
一來,怕親爹再心血來潮的想要“管教”自己。
二來,過繼了賈琮,賈珍就不再是寧國府的“獨子”。
在賈珍看來,賈琮已經不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繼子(過繼來的兒子),而是潛在的競爭者啊。
雖然不太可能,但賈珍也要預防將來有一天寧國府的一切會被賈琮奪了去!
畢竟,現在朝夕陪伴在親爹身邊的人是賈琮,人非草木,賈琮又是個伶俐、可人疼的孩子。
時間久了,難免就會生出感情——
哎呀,不敢想、不敢想了啊。
有了這些顧忌,賈珍愈發規矩起來,連漂亮風騷的尤家姐妹,他也不敢輕易招惹了。
還有跟那些勳貴子弟的騎射、遊玩等活動,基本上都停了下來。
賈珍甚至開始約束門下的奴才,杜絕他們給自己惹禍的可能。
除此之外,賈珍還會有事沒事就往城郊的彆院跑,根本不管親爹曾經說過“不願見你”的話。
他可是親爹的親兒子,絕不能因為疏於見麵而生分了,再讓賈琮那個小崽子鑽了空子。
何甜甜沒有故意管教賈珍,但卻在無形中給了賈珍壓力。
賈珍不傻,他過去會那般肆無忌憚,無非就是有恃無恐。
現在,“賈敬”這尊活祖宗時不時的要刷個存在感,很是震懾了賈珍。
還有賈琮的存在,也讓賈珍不敢太放肆。
賈珍不敢記恨自己的親爹,便將所有的賬都記在賈琮身上。
隻是,還不等他想辦法找賈琮算賬,賈琮犯下的過錯,卻讓他來承擔後果。
賈珍都快憋屈壞了!
“許是有什麼誤會,琮哥兒不懂事,太爺也會看著他的!”
賈珍還能說什麼?
隻能陪著笑臉,代替不省心的便宜弟弟向西府賠禮道歉啊。
“哼,我看他們‘父子’倒是契合,一個煉丹,一個炸山!”
賈赦聽到賈琮的名字,心裡就一陣膩煩,他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他絕對有理由對“父子”兩個字冷嘲熱諷,賈琮可是他的親兒子啊。
結果,賈敬一句話,賈珍這個族長就屁顛屁顛的改了族譜,賈赦不答應都沒用。
賈赦根本不稀罕賈琮這麼一個庶子,但他可以不要,卻不能被人搶走!
如今,賈琮成了賈敬的兒子,還在賈敬的縱容下闖了禍,賈赦真是恨不能仰天大笑——活該!
賈琮炸了山,雖然是自己的私產,但整個京城都有震動,顯是非常危險。
賈赦就不信了,這般危險的行徑,朝廷會不管?!
但,隨後發生的事,卻讓賈赦愈發不忿。
朝廷確實過問了賈家彆院的爆炸事件,但得知是家中小兒看到父親煉丹,無意間弄出了一種更具威力的炸藥,非但沒有懲罰,還予以了嘉獎。
“賜田三百畝,黃金一百兩!”
賈赦:……聖人莫不是被炸糊塗了?
他哪裡知道,人家賈琮趁機將“炸彈”秘方全部上交,還上交了改良版的火銃圖紙。
有了他的這幾張方子,朝廷兵馬的戰鬥力瞬間能夠飆升好幾個層級!
賈琮還表示,在跟隨父親煉丹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種提純琉璃的辦法,比舶來的那些琉璃製品還要精巧、美觀。
聖人:……
火藥提高了朝廷兵馬的戰鬥力,玻璃能夠給戶部賺來大把大把的銀錢。
說實話,如果換個人有這般貢獻,聖人都不吝嗇於封賞對方一個爵位,或是勳職。
但賈家的寧國府——
唉,秦可卿死了還不到一年呢。
她身份再尷尬,也是皇家的血脈。
皇家不會讓她認祖歸宗,卻也不允許被人這般作踐、戕害。
就是跟廢太子不太對付的當今聖人,聽聞賈家居然膽大妄為的弄死了廢太子的私生女,他的第一個反應也是生氣。
賈元春出賣秦可卿,聖人還能容許。
賈珍的下黑手,就讓聖人怒上心頭了。
賈家,還是先贖罪吧。
火藥和玻璃什麼的,就當賈珍等寧國府一乾人等的買命錢。
在賈家上下還在叱罵賈琮是個禍頭子的時候,他已經幫賈家消弭了一些禍端。
至少,聖人不會再拿賈家當“殺雞儆猴”的那隻雞了。
何甜甜卻並不在意這些,她隻關注一點——
當賈琮再次鼓搗出一些新玩意兒的時候,小世界的意識並沒有發出示警的信號。
何甜甜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很好,我的計劃果然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