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合理。
陳翡都不笑了:“我警告你,我打人一般不打臉的。”
第一次牽手,怎麼也得個十分鐘吧,再不濟也得十指相扣一下吧,周渡想說,但沒說,他看著陳翡:“如果我堅持呢?”
“?”
你還敢堅持?
陳翡已經有些惱了,他也不掙紮了,“你堅持就買一送一,送你倆愛的。”他覺得大逼兜不文雅,“懲罰。”
是倆巴掌吧?
周渡也是有尊嚴的,他當然不同意,不過,陳翡做錯事,他懲罰陳翡,自己做錯事了,陳翡懲罰他也很合理……獨屬他們倆的私人情趣,仔細想想也挺甜的。
就這麼你來我往,他倆能到死都在糾,更甜了,周渡都感覺血開始倒流了,他正要同意,目光一轉,他發現了虎軀一直震的司機:“叔。”
司機連忙扶方向盤:“啊?”
周渡很多時候都覺得他沒問題,很多時候他都分不清到底是對是錯,他一看彆人就懂了:“開車注意點。”
司機連忙答應:“嗯嗯嗯。”
他其實也沒走神,他就是太震驚導致有些僵硬,“您放心,我可是二十年的老司機了。”
周渡沒說放不放心,他隻是又看了眼他的手臂,這些年他去過不少地方,留了不少疤,疤痕最密的還是他的手背。
他放開陳翡的手,又輕聲道:“抱歉。”
陳翡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也有問題,不然周渡抬手的時候,他也不會覺得周渡是要跟他動手,他就是沒想到周渡是要牽他的手。
踹了他兩腳懲罰是牽手什麼的。
陳翡心跳有點快,但他這會兒不知道這是什麼,他隻是覺得有點熱,周渡都道歉了,他磨磨蹭蹭,還是憋出來一句:“我也有不對。”
周渡去看陳翡。
逮誰撓誰的炸毛貓忽然衝你低了下小貓頭。
陳翡其實知道他不對,很多時候都是他應得的,挨罵、受排擠、被討厭,抱一隻貓都要被全校的人取笑都是他應得的,他隻是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隻是牽一下他的手:“看什麼。”
也沒看什麼,周渡隻是有點手癢,想揉揉陳翡的腦袋,跟他說好乖。
不過想也知道,他現在伸手,肯定會再挨倆爪子:“看你好看。”
陳翡又去看周渡,但沒再說話。
他就是長得好看。
.
陪周渡加班就陪周渡加班,不過他頂多待倆小時,陳翡下車,還沒站穩,就被迎麵走過來的西裝小哥吸引了注意力。
西裝這東西怎麼說呢,跟寧霄一樣,大多數人穿都像房產中介,或者推銷員,反正絕對跟潮沾不上關係,更搞笑的是他們胸口還彆著紅豔豔的玫瑰,仔細一看還是鑲著金邊的假花。
他挪開視線,默念不要笑出聲。
西裝小哥越走越近,好像是衝他來的,陳翡甚至已經感覺到有路人在打量他了,他其實很想往後退兩步,但他後麵就是車。
周渡還沒下車,他也不知道往哪走,就隻能直挺挺地站著。
倆西裝男麵容肅穆的越走越近。
陳翡心裡的笑聲也愈來愈小,他環顧四周,還發現有人舉著攝像機在錄像,他把手插進兜裡,強行按捺住跑的衝動。
周渡緊跟著陳翡下車,他也看到了倆西裝男。
周渡他還看到了孫文耀,孫文耀搞了大背頭,正齜著牙衝他樂,還衝他豎起了大拇指。
十幾年都沒慌過的人,眼皮在這會兒止不住的狂跳。
五點半,人流量巔峰,炎熱的夏季不透一絲風,交警都出來維持秩序了,街口的紅綠燈數字一直跳,人聲和車聲都在沸騰。
周渡朝153俱樂部望了眼,就半個小時,153俱樂部門口支起了碩大的紅拱門,以他超強的視力,還能看到紅拱門上的金字“珍愛一生”,花籃、紅毯連綿百來米,甚至還有人準備撒花瓣——看到還有人扛著音響往外衝時,他心臟強烈地抽搐了一下。
目光轉到陳翡,那倆走到陳翡跟前的西裝男二話不說就掏出了玫瑰,還衝陳翡九十度的鞠躬,應該是練過,他倆簡直是氣震山河,“請。”
見陳翡不接,他倆又把玫瑰往前遞遞,再次氣震山河:“請。”
再遞就遞他臉上了,陳翡勉強維持著體麵,很是牽強地接下了。
雷鳴般的掌聲瞬間響了起來,路人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紛紛鼓掌:“好!”
遲遲未到的dj終於響了起來:“大哥大哥歡迎你,感謝你來我這裡。”
“大哥大哥歡迎你,風裡雨裡等著你。”
“——他來了,來了,他帶著禮物走來了”
不知道是誰先笑的,反正場子是炸開了。
百來個西裝男一起九十度鞠躬,遞玫瑰,氣吞山河:“請!”
毫不誇張,一條街都在震,笑聲簡直跟海嘯一樣,嗨爆了!
孫文耀在心裡雞叫:“這就是排場,這就是格調,這就是氣派,看看路人,都挪不開眼了——羨慕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這波,吊——炸——啦!”
周渡想著一個人丟臉,比倆人丟臉好多了,他隱晦地瞥了陳翡一眼,打算從側麵撤退。
騎虎難下,陳翡大致數了下,穿西裝的有二百來號人,跑是跑不了的,他眼珠轉了下,發現周渡竟然想跑:“親愛的。”
“你要去哪啊?”
“快來跟我共享這榮耀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