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砸錢追陳翡都排起隊了。
美貌不是稀缺資源,但頂級美貌是的。
投胎要是投骰子,基因顯然也是的……有的人就是出生就在羅馬,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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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翡雖然起得晚,但也不餓,草草吃了幾口就看起了手機。
餐廳空氣拉得很足。
周渡插著塊香煎牛扒:“再吃一口?”
大學以來第一個長假,學校裡能走的走已經走了,也就陳翡下午還有課,不然他也跑了:“不吃。”
周渡:“乖。”
陳翡:“滾。”
挑食,周渡邊想邊往嘴裡塞牛扒:“國慶要不要出去玩?”
陳翡幾次去預約琴房都沒搶上,已經放棄在學校跟那群卷王搶了:“沒幾天了,我得練琴。”
周渡又想起孫文耀跟他打的那幾通電話:“要不要跟我去俱樂部玩幾天?”
陳翡可還記得153俱樂部,他那次可是出儘了洋相:“你還敢提?”
周渡的手卡了下,叉子滑過盤子,發出一聲很尖銳的摩擦音:他不想去。
陳翡受不了這聲:“周渡?”
周渡回神,聲音卻有點澀:“你不去?”
陳翡盯周渡:“你怎麼了?”
周渡把叉子放一邊,扯紙巾擦手,剛隻是失誤,這時候、很多時候,一般人都能看出他是很有教養的,一絲不苟,不緊不慢。
就很有慢條斯理那味:“我忙開了就沒空照顧你了。”
“你自己能好好吃飯嗎?”
十五天瘦了得有十斤,養了一周也沒養回來。
周渡說著,目光又在陳翡的手上頓了下,察覺到的陳翡擰起了眉,把手放在了桌子下麵:“都過去了。”
周渡也知道:“嗯。”
他也坦誠,“就是有點不放心。”
陳翡一時語塞,也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感覺,他偷窺周渡:“真沒事。”
周渡把剩下的解決掉:“我的問題。”
陳翡揉耳朵,總覺得這話有點似曾相識。
周渡起身前還寬慰陳翡:“老毛病了。”
“過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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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好暫且不提,倆人剛出餐廳,迎麵碰到了一挺秀氣的男同學。
男同學看見周渡隻是怔了下,有點驚豔,隨及就看向了陳翡,他的目光裡有激動也有遲疑還有淚花,時隔多年,他看到了曾經已經變了模樣的好友:“……陳翡?”
臨近十一點,食堂有不少人的。
光滑的瓷磚在太陽的暴曬下閃著茫茫的光,烈日下,喘氣似乎都變成了艱難的事。
陳翡沒應,他就又喊了一聲。
隻是這一聲就要確定多了。
“陳翡。”
六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他們好似沒怎麼變,又變了好多。
要不是陳翡的臉沒怎麼變,蔣寧是不能把眼前的陳翡和初中的陳翡聯係在一起的,那時的陳翡期似乎還沒張開,眼睛、唇,遠沒有現在豔靡。
隻是看一眼就好像要灼傷人。
也可能是那時的陳翡實在不愛說話不愛笑,藍白校服,黑色碎發,眉目都勾勒著冷厭,替他寫作業時的手是塗漆似的白,一個人的氣質真的會讓一個外貌都發生改變。
他毀了他們所有的照片,隻記得陳翡是個高冷帥哥,隻有被他煩得厲害了才會笑一下,也會在他說也想學音樂的時候教他拉大提琴。
就是他確實挺不上心,沒學幾次就開始敷衍,陳翡也會冷冷地看他,但隻要他一撒嬌,陳翡就會挺無奈的。
陳翡在蔣寧眼裡就是個不愛說話,但真的挺溫柔的學神。
說學神也不誇張。
陳翡初中沒出過年紀前三。
歲月流逝,時光變遷。
蔣寧仍然記得那次決裂,還記得陳翡當初的樣子,隻是不太能認得現在的陳翡,他似乎好了很多,又似乎更糟糕了。
他垂著眼,好像什麼都不在意,就是笑,也多是戲謔。
漂亮的眉眼催出綺色,看人大多是漠然。
陳翡還是沒答應。
蔣寧又喊:“陳翡?”
他爸媽把他抓了回去後就又換了個城市,但沒過多久他偷到手機就又聯係上了臧飛文。
這次他真的跟臧飛文私奔了。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也就一開始還過得好,但他帶出來的錢花完之後他們就不好過了。臧飛文沒錢,也賺不來錢,隻會花他的錢,等倆人真的山窮水儘,臧飛文哄他去當男公關,一開始是男公關,做久了就要去賣。
他不願意,臧飛文打他,還說誰誰誰就為他賣過。
蔣寧真的要氣瘋了,狂罵他是個傻逼,然後被一腳踹昏了過去。
醒了之後臧飛文拽著他頭發問他是問家裡要錢、還是去賣,蔣寧操了一聲,當時就跟臧飛文乾了起來,他抓起刀就把臧飛文捅出血了,臧飛文沒想到他這麼烈,愣了下後搶過刀就要捅他,但臧飛文是個慫逼,沒敢真的捅,而是在他手臂上劃了一大道,大罵他是個瘋子。
當初愛得轟轟烈烈,沒過半年就雙雙就進了醫院。
臧飛文說不會放過蔣寧,但蔣寧家有錢……更何況蔣寧那時還是個未成年,最終結果是臧飛文進號子蹲了半年,蔣父蔣母毅然決然地帶蔣寧出了國。
蔣寧玩命考上了大學後才被允許回國。
……
時過境遷,蔣寧真的有好多話想對陳翡說,他這人就這樣,容易感動,容易衝動,但也很敢作敢當,他就是很能轟轟烈烈:“那時候真的對不起。”
“我知道錯了。”
“我很早就知道你是真的為我好了,但我回不來。”
“你知道我學習很差的,我還留級了兩年,我好努力才能回國,回國當麵跟你道歉。”
現在人多,陳翡隻是道:“你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小心點。”
“……”蔣寧,“啊?”
“——睡覺把門鎖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