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鋪滿天際。
荷花和小貴子如往常一般去禦膳房提食盒回來。
可是,今日,他們去了一個多時辰,天都黑了,都還沒瞧見人影。
眼瞅著前院的燈都亮起來了,那兩道熟悉的身影還一無所蹤,芍藥心裡有些打鼓了,她三不五時地朝屋外看去一眼,心裡擔憂他們二人怕是出了什麼事了。
往常花費的時辰是不少,可也沒今兒個這麼久啊。
“芍藥,你出去瞧瞧吧,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福音見芍藥這麼擔心,索性便這般說道。
“那主子您這裡?”
芍藥眼神有幾分顧慮,福音如今病是好了,可她終究還是不放心讓福音自己呆著。
“沒事。”
福音說道,“我都這麼大個人了,真要有什麼事,我會喊一聲的。你快去吧。我這肚子啊,都快餓扁了。”
聽到這話,芍藥這才點頭去了。
她快步走了出去,沒走幾步,就看見荷花和小貴子一前一後地走了回來,兩人手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芍藥趕忙上前幾步,拉住荷花問道。
走得近了,芍藥才發現荷花的臉色出奇得難看,她心裡咯噔了一下,她和荷花同年入宮,相處多年可從未見到荷花這樣的臉色。
“在這兒不能提,咱們回去再說。”
荷花雖滿腹惱怒,也知曉大體,壓低了聲音說道。
芍藥點了下頭,她抬眼往小貴子看去一眼。
這地方的確不是說事的地方,隔牆有耳,雖說溫嬪今兒個去伴駕陪皇上了,可底下的宮女太監可都還在呢。
福音坐在椅子上,握著茶杯,就瞧見芍藥帶著荷花和小貴子兩人進來了。
她的眼神在荷花和小貴子兩人的手上停了停,眉梢微微挑起。
“怎麼回事?”
福音支著頤,一雙斜挑的桃花眼裡滿是興味的神色。
“主子,”小貴子一聽問話,卻是哭了出來。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是小貴子不對。小貴子不該和禦膳房的菜公公起衝突,那菜公公一惱火,竟然不給我們主子的晚膳。主子您彆怪荷花姐姐,要怪就怪我好了。”
荷花青著臉,顯然也是受了不少的氣。
芍藥臉拉了下來,“禦膳房當真不給我們晚膳?”
“是真的。”荷花艱澀地說道,“那菜公公說了,主子大病初愈,合該餓幾天養養身子骨。”
小貴子哭得越發厲害。
他膝行上前,在地麵上砰砰磕了好幾個響頭,“主子,奴才是無顏再伺候您了。奴才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哪裡有臉再伺候主子。”
福音一聽這話,心裡頭一下明白了。
得,感情鬨這麼一出是想走人啊。
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眉眼如山茶花盛開般豔美,“小貴子,你這意思是不想伺候我了?”
芍藥和荷花一聽,也覺察出不對味來了。
小貴子心裡咯噔跳了下,這答應平日裡看著糊糊塗塗,這會子怎麼這麼精明?他忙說道:“不是奴才不想伺候您,是奴才沒臉再伺候您了。奴才做了那麼大的錯事,哪裡有顏麵再在主子這裡呆著?”
“你若不在我這兒呆著,你想去哪兒呆著?”
福音繞著青絲,笑眯眯地問道。
小貴子硬著頭皮說道:“主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奴才有些不明白。”
他被福音問得手掌心裡滿是汗水,這答應難道是聽到了什麼消息嗎?不然怎麼會這麼問?
“小貴子,你若再和我甩小心眼,我可還真不放人了。”
福音唇角勾起,露出一個冷笑來,“到時候,你可彆哭了。”
“好啊!你個小貴子,你竟敢背主!主子對你那麼好,賞你那麼個銀鐲子,你就是這麼報答主子的?!”芍藥一下子就壓不住脾氣了,她怒目看著小貴子,恨不得上前給他兩個大耳刮子!
“芍藥,你彆罵他。”
福音對芍藥溫柔地說道,她看了一眼還裝模作樣的小貴子,道:“這人要是想走,強留也沒意思。”
她頓了頓,瞧見小貴子滿臉喜色,又笑著說道:“不過,我這裡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今兒個走了,往後可彆後悔。”
後悔個屁!
小貴子心裡暗想道,一個倒黴答應,有皇後和溫嬪在,日後哪裡有出頭之日。
他忙點頭道:“奴才絕不會後悔。”
“行吧,有你這句話,我也不留你了。”
福音擺擺手,“總歸我們沒有主仆緣分,你去可以,不過嘛,有件事還是得在你去之前先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