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交代完了該說的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連阿林保要留他喝杯茶都不願意賣個麵子,這地方他呆著都嫌不上台麵。
等魏珠一走。
阿林保和常佳氏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包裹。
他們都滿心以為福音會賞賜給他們不少金銀財寶,彆的不說,總該比得上裕椂那幾百兩銀票吧。
可包裹一打開。
裡頭卻赫然是一身冬服,而且還是樣式最普通不過的冬服。
常佳氏摸了些料子,這料子是好料子,可是這衣裳不當吃不當喝的,要來做什麼用,她不死心地把衣裳拿了起來,狠狠地蕩了蕩,什麼都沒落下來。
“就這一身衣裳?”
常佳氏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阿林保。
阿林保捏著手中的衣裳,臉色也格外難看。
“她鈕鈷祿福音現在還真是狗眼看人低了,說得那麼好聽,什麼萬歲爺和太皇太後寵著她,結果就送給咱們這兩身衣裳,這還不如給張銀票值錢呢!”
常佳氏恨恨不已地說道。
她氣惱地將手中的衣裳丟在地上,重重地在衣裳上踩了好幾腳,恨不得把這衣裳給撕爛了才解氣。
阿林保卻連忙攔住她。
“你糟踐這衣裳乾什麼?”
“你攔我做什麼,她如今這樣富貴,送我們這樣的東西,不是在報複我們嗎?”常佳氏臉上神色猙獰,“都說你女兒是白眼狼,你偏不信,早知道當日就該把她賣了,好過今日受氣。”
阿林保聽到這話,嚇得魂飛魄散,他急忙捂住常佳氏的嘴巴,“你在胡說什麼,往日你說這些話也就算了,今時今日她是娘娘,你說這樣的話,是要害死我們全家啊。”
常佳氏聽了也自覺失言。
她一把拍開阿林保的手,又怒又氣地說道:“她做出這樣的事,難道還不容許我說幾句嗎?”
“你快少說幾句吧。”
阿林保方才被魏珠敲打了一頓,整個人都跟被打斷了骨頭似的。
“貴人送我們這兩身衣裳,無論禮物貴賤,咱們都該感恩戴德,你要是把衣裳弄壞了,回頭貴人一問,你怎麼交代?”
常佳氏心頭咯噔了一下,卻還是硬著嘴說道:“她在宮裡頭,哪裡會知道我們的事?”
阿林保朝裕椂看去一眼,常佳氏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剛才魏珠可是說了,會經常過問裕椂的學業,這裕椂要是回頭把話跟魏珠一禿嚕,福音知道了,他們豈不就麻煩了?
“裕椂……”
常佳氏眼神一變,帶著幾分不客氣地說道:“你剛才可瞧見什麼了?”
裕椂捏著手中的銀票,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太太是說您把姐姐送的衣裳丟地上的事兒還是您嫌棄姐姐送的東西的事兒?”
“你!”
常佳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擼起袖子,她奈何不了福音,還能奈何不了裕椂不成。
“額娘,打他,打死他!”
阿克頓揮著跟豬肘子似的手,幸災樂禍地在旁邊煽風點火。
裕椂把銀票收入袖子裡。
“太太要是想打我就打吧,隻是我若是出了什麼事,回頭姐姐一問起,太太覺得您和老爺能給姐姐一個交代嗎?”
這句話他說得輕描淡寫,卻如同一根鞭子一樣抽在常佳氏身上。
常佳氏的手掌揚到了半空卻不敢往下打了。
阿林保忙當個和事老,他拉住常佳氏的手,“他年紀小,你和他生什麼氣,況且,也沒有大年初一打人的道理。今兒個這麼多喜事,你快出去買些肉菜回來,咱們也過個好年。”
說罷,他塞了幾兩碎銀子給了常佳氏。
常佳氏這才順著台階下來,拿著銀子出了門去。
阿克頓還等著看裕椂被打的好戲,哪知道事情竟會變成這樣。
裕椂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嚇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阿林保本想說幾句打圓場的話,瞧見裕椂的眼神,一時間也不敢多說什麼。
他顯然意識到,他的這一雙兒女再也不是他能夠隨意揉搓的人了。
魏珠已經回宮,把鈕鈷祿府上發生的事跟福音說了一遍。
福音心領了魏珠的好意,含笑著對他道了謝。
魏珠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這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不必把話說的太清楚,大家心裡頭都明白。
了結了一段心事後。
福音心情也跟著越發愉悅了。
她心知阿林保和常佳氏兩人的性子,這兩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有她這樣一番連敲帶打,料想那兩人不敢興風作浪。
到了夜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