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脾氣還真不小呢。”
李德全摸了下湯圓的毛發後笑著說道。
“可不是。”
福音含笑著說道,“前些日子才發生了一件趣事呢,這湯圓不知道打哪裡被隻老鼠給打了,回來後生了好些日子悶氣,小歡子還以為它在彆處受了欺負呢,後來見它把老鼠逮回來,才曉得原來是被老鼠打得。”
“可真是有本事。”
李德全笑著誇了一句。
湯圓立即抖擻起毛發來,高抬起頭,活像一個得勝歸來的將軍似的。
夜裡宮宴。
福音坐在下首,正漫不經心地吃了一口酥肉,就聽得上頭傳來一聲低低的咳嗽聲。
她抬眼朝聲源處看去,隻瞧見皇後以帕子捂著嘴唇,咳嗽的臉頰都泛紅了。
康熙側頭看去,低聲詢問了一句。
皇後卻隻是笑著說道:“臣妾不過是被嗆到了罷了,並不妨事。”
說著,她不動聲色地將沾染了血腥的帕子往袖子裡藏。
隻是被嗆到?
佟貴妃和福音同時瞧了皇後的臉色一番。
明眼人都能夠瞧得出皇後這幾個月裡是越發消瘦了。
分明身體有病,卻還把持著掌管後宮權利,不肯放手。
佟貴妃眯了眯眼睛,她輕笑著說道:“皇後娘娘的臉色瞧著可不像是隻是被嗆到了,這幾個月來宮裡頭樣樣事情都得娘娘盯著辦,恐怕皇後娘娘也很勞累了吧。”
康熙一聽這話,頓時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後宮每日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再加上這幾個月來每個月都有節日,皇後也著實累了。
皇後瞧見康熙臉色,心裡頭便是一緊。
她這麼辛苦地操持宮務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掌管後宮的權利,好不容易熬過了頒金節、聖壽節這些大日子,這要是被康熙分給了其他人,她能不活生生嘔死。
“多謝貴妃掛心,本宮並不累,為皇上管理後宮雖是辛苦了些,但本宮尚且力所能及。”
皇後輕笑著,雲淡風輕地斷絕了佟貴妃試圖分走權利的意圖。
康熙見皇後這麼堅持,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道:“後宮事務要緊,但你也要照顧自己的身子,彆累壞了自己。”
皇後聽得這話,心裡頭湧出一股暖意來。
佟貴妃閉上了嘴,低頭喝了口酒,模樣像是有些失落。
可福音琢磨著。
卻總覺得佟貴妃這主意怪焉壞的。
皇後身子不好,她不信佟貴妃看不出來,既然看得出來,還故意提出這話激皇後繼續把持著管理後宮的權利。佟貴妃這是瞧皇後命太長了,想讓她快些死吧。
福音低頭,喝了口蜜水,唇角微微勾起。
不過,這也正好切合她的心思。
佟貴妃的這一招出得的確夠陰毒。
為了表現自己能夠有餘力管理好後宮事務,過了元宵節後,皇後反倒是比之前更加忙了,除卻要處理宮裡頭大大小小的事務,另外,還要三不五時地過問福音的情況。
烏雅氏為此暗中高興了許久。
她保不住自己的孩子,福貴人也彆想能夠撫養自己的孩子。
同樣都是家世不顯的,憑什麼讓福貴人把所有好事都占了呢,老天爺也該讓她吃吃苦頭,嘗嘗心如刀割的滋味。
烏雅氏對懷裡這一胎早已想得很清楚。
橫豎她是養不了的,與其心不甘情不願地給其他人養,倒不如記在佟貴妃名下,一來可賣佟貴妃一個好,二來孩子終究是自己生得,即便佟貴妃日後待他再好,也終究越不過自己這個生母去。
烏雅氏的算盤打得是啪啪作響。
可二月初才到。
宮裡頭喜氣還沒散去呢,就傳出了皇後發高燒的消息出來。
福音得知消息的時候還是因為被前殿的動靜吵醒的。
她慵懶地揉了揉眼睛,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暈,眼眸如秋水般霧蒙蒙地朝前殿的方向看去一眼,道:“一大早的,前殿是在鬨騰什麼?”
芍藥端來了溫水,拿帕子在溫水裡泡了泡,邊小聲地說道:“聽說皇後娘娘昨夜發了高燒,伺候的宮女太監們愣是沒發現,等到早上時辰到了,娘娘還沒起來,眾人才發現。溫嬪娘娘估計是聽到消息要去看望皇後娘娘。”
“怎麼會沒發現?”
福音接過帕子擦了擦臉,納悶地問道。
她這邊伺候的人不過皇後身邊伺候人的三分之一,但就算是摔了個杯子,也第一時間能被人發現。皇後那邊人那麼多,這發燒了一夜竟沒有一個人發現,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誰能清楚呢。”
荷花低聲說道,“皇後娘娘那邊管得森嚴,油潑不入,外頭的人要知道坤寧宮發生了什麼,可沒那麼容易。”
這倒是。
福音點了點頭。
她站起身來,朝剛剛才打開的窗戶外看了一眼,天還黑著呢,這會子估計不到卯時一刻。
“芍藥,你去取套暖和點兒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