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願轉身想要離開房間時,被背後的杭修途再此叫住:“先生,您有沒有想過,既然繩子上有破綻,凶手為什麼不把東西隨手扔掉?庫房,甚至廚房櫃子……隨便哪個角落都可以,我們對這個龐大城堡的構造還沒有熟悉到了解每一個角落有沒有放著兩條繩子。”
“他——或者他們——為什麼不呢?”杭修途輕聲問。
他聲音低沉悅耳,像一捧窖藏多年的甘釀,無聲誘導著人按他所指的方向走下去。
顧願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為了做出對稱的殺人現場,不、不對,風險太大,大概率得不償失,那很有可能是……他做不到!”
他語速驟然加快,眼睛“刷”一下亮了起來:“他殺人之後甚至沒有機會去丟棄一根繩子!”
顧願腳步匆匆出了門。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
俊美的神父慢慢走到床邊,毫不介懷地在屍體身邊坐了下去。
鏡頭無聲拉近,把杭修途臉上細膩的表情變化全拍了進去。隻見他臉上神聖的慈悲感迅速褪去,形狀優美的唇驟然上揚,露出了一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無機質的冰冷微笑,看得觀眾瞬間毛骨悚然。
[臥槽!我一個激靈,杭老師你變臉前打個招呼好嗎?!]
[他們一大段討論把我說得雲裡霧裡,看到微笑瞬間清醒(微笑.jpg)]
[我靠,杭老師你和楊楊怎麼一個比一個嚇人!]
[我真誠發問,兩位老師是想進軍恐怖電影嗎?]
[這種時候演技太好真的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我覺得我需要點精神補償]
很快,午餐時間到,幽靈一樣美麗詭異的管家推著餐車走向餐廳。
單單隻是聽到餐車的小輪在地麵滾動發出的聲響,端坐在餐桌上的玩家們皆是習慣性一抖,看樣子確實對杭楊產生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他慢慢走到安靜到壓抑的餐桌前,不急不緩地把餐盤擺上,然後微笑:“大家請慢用。”
美人在側,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擺在麵前,但大部分人沒有半點心情享用,基本隻是重複把食物往嘴裡“塞”這個動作,真實演繹了“味同嚼蠟”四個字。
“提醒大家,”杭楊取出兜裡的懷表,“距離我定下的期限還有17小時32分鐘,祝諸位儘快抓住真相。”
他優雅頷首:“再會。”
隨著餐車遠去的聲音,餐廳再此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突然,郵差“砰!”一聲拍在桌子上,他雙手氣惱地抓住頭發:“他媽的亂七八糟,一點頭緒都沒有!”
旁邊,商人妻子垂眸,拿絲帕遮住嘴角:“當真是下等人,半點教養都沒有。”
“你!”郵差幾乎跳起來,“行啊,你不惜命!你願意死就自己去找那個瘋子唄,在這兒充什麼大?!”
眼看這群人又要亂哄哄吵起來,顧願突然起身,聲壓在一瞬間蓋過了所有人:“我有些有趣的推論,大家感興趣的話,要不要一起來聽聽?”
一籌莫展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不可能放棄這點突然冒出來的希望火星,趕緊跟著顧願走進了商人的房間。
隻見他走到屍體旁邊,毫不介意把男人的下巴往上一抬,露出脖子上皮開肉綻的勒痕:“兩具屍體脖子上的勒痕都較為錯雜,但商人身體上有個更加直觀的指向性線索,那就是最深的一道勒痕——方向朝上。”
他拿繩子稍微比劃了一下:“凶手把繩子從後套在死者脖子上,用力向上勒造成。”
“我發現了這個細節,因此我斷定凶手的身高一定超過死者,”顧願繼續說,“再加上兩位夫人算得上有力的不在場證明,我曾堅定地把兩個女士排除在外。”
顧願強調了“曾”這個字,商人和男爵的妻子具是神色一凜。
他把兩位女性的反應收於眼底,然而並不置可否,顧願拿起房間裡的粗麻繩:“多虧了神父的提醒,我才發現繩子上除了和死者脖子摩擦的這段磨損,左右對稱處還各有一小段,不大、不甚明顯,但確實存在。”
“到底是如何造成的呢?”顧願仰著頭輕聲問,他拿著繩子在房間裡慢慢踱步,最後停在衣櫃旁。
他把繩子對折,繞過頭頂釘進牆麵的鉤子,手“模仿”脖子在繩套內抻了抻,幾處磨痕瞬間都有了完美的對應。
“商人先生個頭並不高,我曾遺憾,‘凶手高於死者’這條信息除了排除兩位女士的嫌疑,用處並不大。”
顧願微笑起來:“但如今看來,一切似乎都顛倒了。”
“從後方勒死個頭不高的商人,仍需要依賴掛鉤,”顧願看向兩位夫人,“這又說明什麼呢?”
郵差喃喃接話:“殺人的是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