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戲必然是完備的,而你,”她睜開眼睛,“也必定被你的主人定下的規則束縛。”
男爵夫人緩過來了點力氣,朝杭楊走近了點:“我賭我還沒踩到你的底線,你不能殺我,我說得對嗎?”
杭楊嘴角勾起,兩人四目相對,都微笑著,但氣氛肅殺得嚇人。
他淡淡說:“萬一‘公爵’就是我的底線,踏入者必死呢?”
“不可能,”男爵夫人輕輕搖了搖頭,“我想到的第二個問題,N公爵花了大把的力氣聚齊我們、布置了這裡,他應該對這個作品無比滿意才對,這個‘聞名遐邇’的瘋子怎麼甘願置身事外?他怎麼肯放著這麼精彩的一出戲不聞不問?!不可能,絕不可能。”
“N公爵就在我們當中。”她盯著杭楊的眼睛,一錘定音。
“這個問題並不難,大家總會慢慢想明白,”男爵夫人低聲說,“我們遲早會嘗試揪出玩家中的‘killer’牌,到時候你會怎麼做?殺了所有人?不,不會,這不符合N的格調,那太無聊了。”
隨後是片刻的沉默。
兩雙眼睛無聲對視,終於,杭楊開了口。
他聲音冷冽,每當帶著淡漠笑意說話的時候,似乎染上一種令人恍然的“神性”:“恭喜你,夫人,您賭贏了,我不會殺您。”
男爵夫人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聽到杭楊的下句轉折。
“但也不會給您提供庇護。”杭楊冷冷看著她,“很遺憾夫人,您的籌碼並不充分,您大可以去告訴外麵的朋友們N公爵在他們當中,但那又怎樣呢?”
空氣出現了數秒的凝固,男爵夫人的微笑僵在臉上,杭楊衝門口優雅揮手:“請吧。”
一切白費,一切都回到原點,連觀眾都急了:
[啊啊啊啊啊楊楊你答應她!]
[答應她答應她!]
[臥槽這個拉扯!看聰明人過招好累!我特麼看個綜藝為什麼這麼緊張!!為什麼!!!]
[姐姐!啊啊啊姐姐不要停下來啊!]
像是和觀眾的聲音相呼應,男爵夫人雙拳不自覺地攥緊,她看著杭楊,眼神從未像這一瞬這樣複雜——像一簇從絕望的泥淖裡開出的希望之花。
“那如果我說,”她輕聲說,“我知道N公爵是誰,*…&¥。”
誰知最關鍵的名字被節目組簡單粗暴地做了消音,看得觀眾詫異到暴躁,彈幕迎來大麵積爆發:
[我靠這麼東西!可以這樣的嗎!節目組你踏馬!]
[啊啊啊到底是誰啊!什麼是我尊貴的VIP聽不得的!你你你給我出來!]
[完了,今晚又得失眠,階梯你個不孝子(微笑.jpg)]
……
男爵夫人抬起頭,她已然下了背水一戰的決定,雙目璀璨如同繁星:“現在我的籌碼夠嗎?”
不大的房間裡出現了今晚的第二次的沉默,氣氛冷到幾乎冰凍。
杭楊沒有在第一時間殺人,他甚至沒有憤怒,相反,他看著麵前的女人,像是第一次把麵前人當做與自己對等的存在說話。
“你很聰明,也很勇敢,恫嚇和威脅對你沒有作用。”杭楊用的是肯定句。
女人正視他的眼睛:“嗯。”
杭楊繼續問:“你賭我仍不會殺你,對嗎?”
她身體開始控製不住地顫抖,但還是堅定點頭:“嗯。”
“這次是真正的賭博,”杭楊輕輕歎了一聲,他看著麵前人,露出了第一個帶著點溫度的微笑,“那麼我恭喜您,夫人,您再次賭贏了。”
“讓我聽聽您的願望吧。”
男爵夫人聽到這句話瞬間一個踉蹌,像是卸去了一直死撐著她的一口氣,她一手撐在桌麵上,另一隻手疲憊地擦拭臉上脖子上的冷汗。
彈幕敲鑼打鼓,比她本人還高興:
[啊啊啊啊啊!我現在隻想啊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熱淚盈眶嗚嗚嗚嗚嗚]
[姐姐我愛你!]
“我有兩個願望,”她盯著杭楊的眼睛,“隻有兩個。第一,允許我在這裡住一夜,並在明天作證我徹夜未離開;第二……”
男爵夫人的聲音輕下來,她咬了咬自己姣好的下唇,繼續說,隻是語速放緩了一些,像是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如果明天,我們交換殺人的計劃敗露,你要配合我把所有罪責都甩到我身上,保下她。”
“她?”杭楊問。
大概是回憶起令她甘願赴死的美好,男爵夫人微微笑起來,她眼中有淚花在隱隱閃動,動人得不可思議:“她,我的女孩。如若我們注定不能一起離開,至少,我要她擺脫她那不忠的、廢物的、殘忍的丈夫,乾乾淨淨堂堂正正走出那扇門,帶著大筆財富重獲新生。”
像是被她孤注一擲的愛所打動,杭楊眼中似乎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他在女人懇切熱烈的視線中點下了頭。
“好,我允諾您。”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