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凝將手機放回口袋裡,他慢悠悠的從沙發上起身。
伴隨著楚言凝起身的動作，原本還上下拋動著女巫的繩子乖巧地停了下來。
女巫的模樣十分淒慘，汙水順著她的鼻梁往下滑,最終順著她下垂的發梢滴回下水道中。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繩子搖晃的太劇烈了,女巫的臉色慘白如紙,就連嘴唇也沒有血色。
楚言凝想要伸手去抓女巫的衣領，當他看到女巫身上被汙水沾染,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衣領之後，他放棄了。
【楚】: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戴手套了。
將這條消息發出去之後，楚言凝又將手機塞了回去,他知道蝙蝠俠AI在這個時候不會回應他。
楚言凝在下水道內張望了一番,最終他拿起了靠在下水道牆上的,清潔下水道的工人用來鉤下水道垃圾的鉤子。他用鉤子鉤住女巫身上的繩子，輕而易舉的將女巫拉了過來。簡單而方便,楚言凝對自己選擇的工具很滿意。
“你在女巫中的地位不低吧？”
“之前你展現了控製火焰，瞬間移動的能力，現在————”
“你似乎在展現你隔空取物的能力，我記得你之前身上可沒帶刀。”
聞言,被蒙住眼睛的女巫動作一僵。突兀出現的皮手銬將她的手腕綁住，那把被她剛剛拿到手的小刀直直地掉進水中濺起水花。
“你也不用可惜什麼。”看著女巫下意識地將頭扭向小刀落水方向的楚言凝開口，“友情提示一下,普通的刀根本割不斷蝙蝠俠的繩子。”他朝女巫攤了攤手，隨後露出了一個微笑,“這也是我仿製蝙蝠俠繩子的原因。”
“據我所知，每個女巫隻能擁有一個特殊能力，除非她擁有成為至尊女巫的天份。每當新任至尊女巫出現上一個至尊女巫就會因為能力衰弱而死亡。”
“所以說你之前隻是為了試探我？”女巫皺了皺眉，隨後她提出了質疑,“………你不覺得這種試探來試探去的行為很像某種夜行性的帶翅膀的哺乳動物嗎？”
楚言凝:“不覺得，謝謝。不過————”他話風一轉，“我確實不擅長審訊，如果你繼續保持沉默的話，我可能會考慮將你交
給哥譚最會審訊的人。”
“那個人可不怎麼好惹。”楚言凝巴拉了一下自己的劉海，讓垂下來的劉海擋住自己的眼睛，他的努力為自己營造出一種陰森恐怖的氛圍，“他會用他的蝙蝠小尖爪敲碎你的每一根骨頭，他會用他低沉而沙啞的電子合成的嗓音恐嚇你。他還會————”說著說著楚言凝卡殼了。
這時楚言凝想起了克拉克.肯特所說的話，他瞪圓了眼睛儘力恐嚇麵前的女巫，“他會用他的蝙蝠小章子在你身上蓋下一個永遠不會被抹去的痕跡，最後他會用它黑漆漆的蝙蝠車將你送到阿卡姆。”
“這不可能！”被吊在空中的女巫反駁道，“我為什麼會被關進阿卡姆？我一個人都沒殺！”
“事實上你逼瘋了五個公寓的租住戶！”楚言凝按著自己的喉結壓低聲音，儘量模擬著蝙蝠俠的語氣衝女巫咆哮道，“阿卡姆的門票早就給你備好了！”
女巫:“…………”
“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蝙蝠俠不可能找到這裡。眾所周知，蝙蝠俠通過監控來監視哥譚的情況，隻要動用一點點魔法將監控稍做修改蝙蝠俠就不會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女巫有些得意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我的同伴恰好擅長這個，她不會將整個畫麵全部覆蓋，隻會修改其中的一部分細節，真真假假誰又能分辨得清呢？”
“世界上不存在毫無破綻的東西，隻要你的東西摻了假就一定會被發現，更何況蝙蝠俠曾經還與魔法側打過交道。”其實楚言凝也不知道蝙蝠俠究竟能不能發現監控的問題，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示弱。就像是蝙蝠俠AI所說的那樣:心理戰非常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楚言凝說話的語氣太過堅決，女巫頓了一下，但她依舊嘴硬道，“就算是蝙蝠俠也會有不感興趣不願意多看一眼的東西，誰會去深究自己不屑一顧的東西呢？”
楚言凝:“…………”
據楚言凝所知，蝙蝠俠興趣愛好廣泛（打擊犯罪，製作武器，緊身衣，哥譚，夜間飆.車，監視其它人），接受能力強。所以說，蝙蝠俠不會願意去看的究竟是什麼？
然後楚言凝真的問了出來，“……你們把監控修改成了什麼樣子？”
“唔
……”女巫難得變得支支吾吾起來，“蝙蝠俠看起來很正經………”
楚言凝:？？？
“所以他不會特意去注意孤男寡女之間不正經的事情…………再說了，就明麵上來講，蝙蝠俠是一個單身狗，他會自發性的拒絕狗糧。”
楚言凝:“…………”
沉默了片刻之後，楚言凝掏出了手機，在黑暗中手機屏幕的刺眼光芒照亮了女巫的小半張臉。
女巫似有所覺，她疑惑地問道，“你在乾什麼？”
“報警。”楚言凝用手指機械地在手機上輸入電話號碼，他曾經采納過蝙蝠俠AI的方法:用報警的方式解決了謎語人，現在他決定采用同樣的方式。
然後，楚言凝抬眼看向女巫，他的語氣乾巴巴的，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水分，“無論怎麼說，這個阿卡姆你是進定了。”
“在警察來之前，我會負責將你綁成一個漂亮的禮物盒。就算現在你見不到蝙蝠俠，等你進到阿卡姆後你還是會麵對他！”
“等等！”女巫終於鬆口了，她猶豫了一下，“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全部。”
“嗯哼？”楚言凝勾了勾嘴角，他心情很好的將手機放了回去。
蝙蝠俠AI確實說的沒錯，不能給敵人留後路。這場心理戰，楚言凝終究還是贏了。
至於女巫所說的那個被修改過的監控………那都是小問題。反正敏銳如蝙蝠俠應該是不會信的……吧。
“但是醜話說在前頭，我真的不知道約翰.溫徹斯特的消息！”女巫補充了這麼一句。
楚言凝眯著眼睛打算繼續威脅，他再一次將手機摸了出來，他為了得到消息都已經準備犧牲自己的形象了，現在女巫告訴他:她不知道約翰.溫徹斯特的消息？
“就像你所知道的那樣，我在女巫中地位不低。”女巫快速的解釋道，“處理追蹤女巫的人類並不是我的職責。”她強調道，“我知道約翰.溫徹斯特的大名，也了解他跟我們大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你們大人？”楚言凝迅速抓到了關鍵詞。眾所周知，女巫是惡魔的侍奉者，她們的能力來自於惡魔。此刻通過女巫所透露出來的信息，楚言凝已經大概猜到這個女巫侍奉的惡魔是誰了。
“所以說，近期出現在哥譚的黃眼惡魔惡魔是阿撒茲勒？”楚言凝想到了之前謎語人所說的話————半個月前，一個有著金黃色眼睛的男人領著一群人來哥譚調查時間軸。至少現在楚言凝確定了那群人的身份————女巫。
楚言凝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幸運，他本來隻是隨手逮著個女巫想從對方口中套出迪恩父親的消息，現在這個女巫卻將更重要的情報送到了他的眼前。
“我還以為阿撒茲勒仍舊熱衷於打開惡魔之門，解放不能開眼看世界的惡魔們呢。”想到當初阿撒茲勒給人類投喂惡魔血的目的，楚言凝聳了聳肩膀。
“不過，你們現在出現在哥譚又是因為什麼？時間軸的動蕩究竟是不是阿撒茲勒搞出來的？”楚言凝死死地盯著女巫。強大的天使或者惡魔一般都具有穿越時空的力量，但是他們不會輕易那麼做，因為上帝正在看著他們。
如果說要將世間所有的非人類分成幾個陣營，大多數人都會將上帝和天使劃分在一個陣營，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
上帝作為造物主，世間的一切都是他的後裔，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不會讓一個陣營的力量過於強大，他講究的是平衡。沒有人知道為了維持平衡的上帝究竟會做些什麼。他曾經為了平衡將他最寵愛的兒子驅逐到地獄。
“那是我接觸不到的消息。”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女巫露出了一個笑容。
“…………”楚言凝覺得女巫是在耍他，低等級的信息女巫說她不在意，高等級的信息女巫說她拿不到。
非常突然的，楚言凝鬆開了手中的鉤子。失去了拉力的女巫再一次蕩回了原位，不知道楚言凝是不是故意的，她的腦袋狠狠地在下水道的牆壁上磕了一下，然後那個被磕的地方腫起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大包。
楚言凝沒有去看她，他隻是死死地盯著下水道的儘頭。作為一個非人類，他的夜視力還是不錯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看到了下水道儘頭牆上正在逐漸放大的黑色影子。
那個影子從外形上來看不像是人類，一些尖刺狀的東西覆蓋在它的脊背上。
下一刻，一個綠色的龐然大物猛地從下水道的轉角撞進了楚言凝的視線
。那似乎是一條………穿著褲子的鱷魚？這是從動物園裡跑出來的家夥嗎？
鱷魚模樣的家夥顯然也沒想到下水道裡還有人，他張著猩紅的大嘴衝楚言凝嘶吼了一聲，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被它提在手裡。
一個有著鱷魚腦袋的人正在朝楚言凝嘶吼，這一幕本該令人害怕，但是此刻楚言凝隻想笑。
這段下水道並不寬敞，這個有著鱷魚腦袋的人又出乎意料的高，為了保證自己能夠順利通行，鱷魚腦袋隻能彎著腰駝著背快速地挪動著。雖然他已經努力縮小自己的占地麵積了，但是他碩大的鱷魚腦袋依舊頂著下水道的頂部，這讓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卡在罐頭裡的蜥蜴…………
殺手鱷不明白眼前的青年為什麼沒有像其他普通人一樣驚叫著逃走，這個問題對於他塞滿肌肉的大腦來說已經超負荷了。他隻知道自己現在正在被蝙蝠俠追蹤，他需要逃命，然後像那些可惡的有錢人索取贖金。
為了節省時間，殺手鱷直接朝楚言凝這邊撞了過來，強悍的身體一向是她對付普通人的得力武器。
楚言凝沒有立刻行動，但是依舊被繩子吊在空中，並且被蒙著眼睛的女巫似有所覺，她開始瘋狂地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