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凝抱著盤子在宴會的某個角落坐下, 在布魯斯.韋恩離開之後。他終於能擁有那個心心念念的蛋糕了。
“站在那裡乾嘛，為什麼不坐下？”楚言凝用銀質的叉子戳了戳投射在自己托盤上的人影，他抬頭看著那個直挺挺站在那裡露出靦腆笑容的大個子, “你來的有點晚，是因為那個緊急發起的視頻會議嗎？”
對於那個會議, 身為老板以及會議發起者的布魯斯.韋恩可以想鴿就鴿, 但是身為打工仔的克拉克.肯特卻沒有這個特權。
“不，隻是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克拉克.肯特坐到了出楚言凝的旁邊。
對此楚言凝隻是聳了聳肩膀, 克拉克.肯特對此總是有很多理由。他看了一眼被對方塞進包裡的錄音筆, “采訪都做完了？”
“事實上還差了一個。”注意到楚言凝的視線之後，克拉克.肯特收斂了唇邊的笑容。
在這之前楚言凝從未想過一個人微笑和不微笑會給人造成如此大的反差。當克拉克.肯特微笑起來的時候, 他還是那個熱情質樸的小鎮男孩；當他將嘴角弧度拉平的時候，他看起來就像是被奉在高處的神像, 據離人很遠很遠。
克拉克.肯特順勢將放在包中的錄音筆拿了出來, 他將錄音筆舉到楚言凝麵前————就像他之前對宴會上那麼一個大人物所做的那樣。他咳嗽了一聲, 溫暖的仿佛太陽一般的微笑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關於近期違約集團的投資項目。你有什麼想法呢，韋恩先生？”
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他明白了克拉克.肯特的意思。
楚言凝配合的露出了布魯斯.韋恩式的笑容，他漫不經心地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 他按著喉嚨，儘力使自己的語氣無限貼近布魯斯.韋恩, “拜托, 那是董事會該管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
大概過了半秒，楚言凝和克拉克.肯特一同笑出了聲。楚言凝甚至還做出了一副緊張的模樣，他垂眼看著被送到自己眼前的錄音筆，“你該不會真的開了它吧？”
“當然沒有。”克拉克.肯特露出了一如既往的讓人放心的笑容, “不過，”他話鋒一轉，天空藍的眼眸中帶上了幾分凝重，“你跟韋恩究竟是什麼關係？”
很明顯的，小記者注意到了楚言凝和布魯斯.韋恩款式相似的正裝。好吧，其實沒有人注意不到。
楚言凝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是一想到他自己現在正在扮演的角色，他還是閉上了嘴巴。
“我不是有地域歧視的人………”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尋找合適的措辭，在背後說人壞話讓克拉克.肯特有一種罪惡感，但是他覺得自己必須將這件事告訴楚言凝，“但是你知道的，哥譚是一個很特彆的地方，哥譚人的畫風也非常特彆。”
哥譚市不盛產超能力者，它隻盛產瘋子。但這些身為普通人的瘋子卻能輕而易舉的將超能力者玩弄於掌間。沒有人敢小看任何一個走在大街上的哥譚人————因為那個人可能是小醜，可能是黑.幫頭目，也可能是蝙蝠。
“雖然布魯斯.韋恩表麵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花花公子，但是誰知道他背地裡究竟在隱藏什麼呢？”克拉克.肯特低聲補充了一句，“他對外宣稱自己身上的傷口來自於極限運動，但是我在他身上發現了好幾處彈孔。”
克拉克.肯特曾經以超人的身份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蝙蝠俠，但是蝙蝠俠卻對此無動於衷，他隻是警告克拉克不要再插手哥譚的事情。
克拉克.肯特覺得自己也許永遠都看不透哥譚人————無論是蝙蝠俠還是布魯斯.韋恩。
“無論布魯斯.韋恩隱瞞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這足以證明他的不誠實。既然他會為了他身上的傷疤撒謊，那麼我們有什麼理由認為他會在其他方麵誠實？他就像是流連於花叢中的蝴蝶，看似多情實則無情。”克拉克.肯特的眼眸中滿是誠懇，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哦，對了。瑪莎讓我問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堪薩斯，她總念叨著想給你做蘋果派。”
想到那位熱情好客的堪薩斯女士，楚言凝露出了一副正在沉思的表情。
這時，他們耳邊響起了一聲輕咳。楚言凝和克拉克.肯特下意識的看向清咳聲響起的地方————這場宴會的主角就站在不遠處挑著眉看著他們。克拉克.肯特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對方身上那件與楚言凝同款的正裝。
布魯斯.韋恩手中依舊舉著酒杯，他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克拉克.肯特胸前的記者牌然後落在了楚言凝身上，他的語氣曖昧而輕浮，“祝你今晚玩的愉快。寶貝兒。”
言畢，他搖搖晃晃的向前走了幾步。仿佛喝醉了一般。看著他這般姿態，一旁的女郎非常有眼色的攙扶住了醉醺醺的哥譚王子，而布魯斯.韋恩也順勢將手搭在了女郎纖細的腰上，這幾乎是布魯斯.韋恩離席時的慣用動作————這意味著哥譚王子已經選定了今夜與他共度良宵的人。
看著貝女郎攙扶著走上樓梯的布魯斯.韋恩的背影，克拉克.肯特皺了皺眉。他注意到在布魯斯.韋恩背影消失之後投向楚言凝的或好奇或惡意或嘲諷的目光，他不動聲色地挺直了為了偽裝而彎曲的脊背，將楚言凝擋在身後。
說實話，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作為一個記者，克拉克.肯特聽多了關於布魯斯.韋恩的桃色新聞。他密切關注著楚言凝的表情，拚命地在腦海裡尋找著安慰的話。
萬幸的是，坐在他對麵的青年並沒有因此變動自己的表情，他正從容地用叉子將最後一口蛋糕送進嘴裡。
但是克拉克.肯特知道楚言凝的內心並沒有他所表現的那樣平靜。
此刻的楚言凝正竭儘全力的克製著自己，他的唇角顫動著，就連握著叉子的手指都開始顫抖。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他的唇角緩緩上揚，一聲輕笑最終還是從唇縫間漏了出來，“沒想到最終還是被我說中了。”
克拉克.肯特：？？？
“在車上的時候我就告訴他不要得意的太早。要知道，哥譚王子的身份可是個活靶子。此刻他指不定被扌八光了扔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