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指定地點還有一百二十千米, 預計需要用二十分鐘。”
有著斯塔克工業標識的直升機的螺旋槳飛速的旋轉著，雖然這上麵並沒有任何軍用的標識，但楚言凝可以肯定它的速度並不比軍用直升機慢。
坐在駕駛位上的托尼.斯塔克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他翹著腿，單手撐著腦袋。此刻他已經將這架直升機的控製權儘數交給了已經和直升機完全連接了的小高達, 他自己則是將目光一會兒投向手邊的金紅色物件, 一會兒投向窗外。
那個金紅色的物件就是楚言凝之前複製出來的鋼鐵戰衣的手甲, 在上飛機之前他將這個東西交給了托尼.斯塔克。
明明已經拿到了自己之前感興趣的東西, 托尼.斯塔克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高興。他的目光雖然在手甲上停留，但更多卻是借著手甲在思考某些事情。
在這段時間內，整個直升機簡直安靜的可怕, 隻有電流流動的細微聲音在這封閉的空間中蔓延。。
這裡的氣氛實在是太過壓抑，楚言凝到底還是按耐不住了。他扭過頭，看向坐在他身邊的布魯斯.韋恩。他們坐在直升機的後排靠窗的位置，他身旁的男人理所當然地將他困在了窗戶與對方的身體之間。
布魯斯.韋恩察覺到了楚言凝的動作，在楚言凝開口之前，他便已經將頭轉向了他。
在看到對方緊抿的唇之後, 楚言凝動了動了動嘴唇卻沒有立刻開口。
在雷米爾離開之後, 他們就沒怎麼交流了。不，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並不是完全沒有交流————他們討論了整整四個小時的任務規劃。但是除此之外，他們的交流次數是零。
如果楚言凝沒有記錯的話, 布魯斯.韋恩對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還是象征著討論結束的“對於我的計劃, 你還有什麼不懂的嗎？”
利用上飛機到現在的這段時間, 楚言凝好好的思考了一下他們之間可能存在的問題，然後他覺得他找到了那個問題。
楚言凝咳嗽了幾聲，然後鄭重其事的開口, “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我回去之後你們的記憶會變得模糊。”
早在雷米爾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不太妙了。雖然布魯斯.韋恩在麵對雷米爾的時候選擇支持了他，但是…………誰能保證那不是戰時策略呢？畢竟布魯斯.韋恩一向以大局為重，然後在挨個秋後算賬。
關鍵是這並不是他的帳啊！？那是誹謗！但是楚言凝………楚言凝能怎麼辦呢？誰讓他有那麼多前科…………
布魯斯.韋恩並沒有對此發表什麼言論，他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楚言凝。
明明雷米爾的那些話對於他來說是一個被憑空扣下來的大帽子，但布魯斯.韋恩那雙平靜無波的鋼藍色眼睛還是讓楚言凝有些氣弱。
雖然之前他對於雷米爾所說的話並不知情，但是他的離去和他的離去會對布魯斯.韋恩的記憶造成的影響卻是真的。
楚言凝不可能留在這裡，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實。這也是布魯斯.韋恩明知道最終結果卻還選擇幫助他的原因————哪怕這對於布魯斯.韋恩來說並不公平。
作為一個來自未來的人，楚言凝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究竟是怎樣的不公平。他在這裡可以和布魯斯.韋恩一起行動，回去之後他也可以立刻去見蝙蝠俠，但是布魯斯.韋恩想要再次見到他就需要再等上十幾年。
布魯斯.韋恩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個重量————楚言凝傾斜著身子將腦袋靠在了身側男人的肩膀上，他緩緩用自己的鼻尖蹭著布魯斯.韋恩的脖頸，難得的收斂爪牙和絕大多數的小心思，就像是一隻主動翻出肚皮的貓。
他學著幾十年後布魯斯.韋恩的動作，將自己的嘴唇貼近了男人的耳廓，猶豫了片刻之後，他伸出舌尖快速地在對方的耳廓上舔了一下。遠高於人類體表的溫度轉瞬即逝，快得仿佛是一個錯覺。
但是布魯斯.韋恩卻精準的捕捉到了它，他甚至還能感覺到做出這一係列行為的青年所表現出來的青澀。他知道，楚言凝一定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在多年的遊曆生涯中，布魯斯.韋恩見過不少熱情奔放的男男女女，也見過各種各樣火辣而老練的**手段，他甚至可以毫不謙虛的說，他對於這些外物的誘惑已經有了極強的免疫力。
但是此刻，他卻因為楚言凝一個僵硬的、甚至有些不太熟練的動作而感到血液下湧。現在的重點已經不是楚言凝第一次做這種事了，而是楚言凝是為了他這樣做，是為了布魯斯.韋恩，隻為了布魯斯.韋恩。
“要不，要不我跟你保證，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對你隱瞞任何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雷米爾他————”
終於服軟的青年就連語氣也變得軟綿綿的，他的唇瓣幾乎貼在布魯斯.韋恩的側臉上。布魯斯.韋恩可以確定：隻要他略一側頭，他就能輕易將對方的舌尖卷走。
接下來楚言凝說了些什麼，他已經沒在聽了。他隻是看著青年淡色的唇一張一合，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中還帶著些許委屈。
“你很快就會離開了。”布魯斯.韋恩的眼眸暗了暗，但是他不得不提醒楚言凝這個殘酷的事實：如果楚言凝立刻了，自己自然無法監督他是否履行了承諾。
當楚言凝聽到“離開”這個字眼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反駁，“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也不會放棄你。”
布魯斯.韋恩頓了半秒，就算是他都沒料到能夠從楚言凝嘴裡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不，準確來說是承諾。
即使是如此，他還是遞上了紙筆，“把它們寫下來。”他將雙手撐成了塔形，“我需要一個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