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症(2 / 2)

“連命令都不聽了?”宿源道,“為主人更衣,本就是仆人的工作吧。”

“是。”元墨低聲應道。

最後兩步的距離消除,元墨靠近過來,垂眸看著宿源身穿的禮服,指尖碰上衣領的紐扣。

今晚宿源是參加完成年禮宴會後,直接來找元墨的,繁複的禮服還規整穿在身上,脫下來要多花點時間。

宿源度日如年。

元墨比他高一個頭,灑下的陰影籠罩住宿源,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侵占他的嗅覺,宿源身體緊繃起來,近距離下,元墨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但懶得多問。

很快元墨會表露出嫌惡,到時就結束了。

宿源安慰自己。

忽然,元墨冷淡的聲音響起:“請放下手臂。”

宿源一怔,不知何時元墨已繞到他的身後,將他的外套褪掉大半,僅剩衣袖半掛在手臂上。他下意識順從元墨的話,放下手臂,方便袖子脫下來。

等等,不對啊。

按劇情,元墨不是剛解開他禮服的紐扣,就流露出了嫌惡,無法繼續下去了嗎?

現在,他的禮服外套都被脫掉了,元墨拿著去掛在了衣架上。

返回的元墨說:“請您坐下。”

“為什麼要坐下?”宿源忍不住問。

“我為您脫掉鞋子。”元墨神色平淡,出浴室到現在,他臉上未展露半點恥辱,就是個聽話的仆人,“或者,您想先脫完上半身的衣物也可以。”

如今是夏季,就算室內開著冷氣,宿源穿的也比較單薄,外套裡麵隻有一件襯衫,再脫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宿源一個激靈,連忙說:“先脫鞋子。”

完了。

宿源在床沿坐下,內心哀痛。

是他跳過了那些過火的台詞,元墨的厭惡值沒刷夠,劇情改變了?

宿源不停想著怎麼辦,元墨蹲下來,雙手解開他鞋子的綁帶,把脫掉的鞋放在一邊。

接下來是襪子。

白皙纖細的腳踝暴露在空氣中,能看到皮下的青色脈絡,仿佛輕輕一折便能斷開,綻開鮮血的花。

手指不慎碰到了腳踝的溫熱肌膚,元墨的動作頓時停住了。

宿源一直緊盯元墨的表情,看見元墨眼尾滲出點點帶著不快的複雜情緒,心下一鬆,能繼續走劇情了。宿源抿緊唇,抬起一隻手,用儘量輕的力道朝元墨揮過去。

手掌尚未碰到元墨的臉,就被他輕而易舉攥住了手腕。

宿源一驚,劇情怎麼又不對了?

原書裡元墨不是無動於衷,任由他打嗎?

“您要打我嗎。”元墨道,“用的力氣太小了,這樣起不到效果。”

掌中的手腕在掙紮,但是力量小的可憐,是長年養尊處優帶來的弱不禁風,柔嫩肌膚蹭過他掌心的繭,很快紅了一片,元墨無意識加重了力道,宿源吃痛:“你放手!”

聽見宿源的聲音,元墨抬眸看向他。

若是往常,仆人這樣冒犯,宿源早已經暴怒,用項圈釋放的電流懲罰他,現在卻沒有,看他的目光也不是往常那樣,像在審視一件物品,含著戾氣以及不懷好意的惡心欲望,就算疼得眼睛微微發紅,也隻是急了。

繼續下去,會變得更可憐麼?

會發出什麼樣的聲音?

骨骼斷在他手中的感覺,一定非常美妙。

元墨的眼瞳滲出不詳的赤紅,陡然站起身,宿源的手臂被他帶得往後彎折,疼痛加劇,抽空了宿源身體內的力氣,他重重向後倒去,後背陷進被褥,上麵鋪灑的鮮豔花瓣摻在他發間。

元墨瞳孔的紅色更深。

宿源生氣道:“放手!”

元墨充耳不聞,反而問:“您今晚讓我來房間,是準備做什麼?”

宿源仰麵朝上,脆弱的正麵袒露在元墨眼前,疼痛從一邊手臂源源不斷傳來,用不出力氣起身,柔軟的被褥仿佛潮水一般圍住他,將他往下拉扯,這種姿勢缺乏安全感。元墨瞳孔擴散的紅色,讓宿源聯想到野獸,他感覺元墨的狀態不對勁,理智像在被某種特殊的衝動蠶食,說不定真會折斷他的手臂,宿源恐懼之餘,還有些怒意滋生。

“懲罰01號!”

智腦識彆到宿源的語音指令,遙控奴隸項圈釋放電流。

微型液晶屏上的鮮紅數字劇烈閃爍,元墨悶哼一聲,電流經過脆弱脖頸帶來的痛苦難以言喻,他抬手抓住項圈,卻減緩不了半分痛苦,隻讓手臂在電流的衝刷一同麻木。

智腦檢測到宿源的手被元墨握著,垂在床邊的雙腿貼著元墨的,於是操控電流集中在元墨的局部身體,以免傳導到宿源身上。

元墨攥住宿源的手脫力鬆開,撐在宿源身側,急促喘息。

看到元墨痛苦的樣子,宿源立刻停止懲罰,被攥出大片紅印的手頓了頓,還是選擇給了元墨一巴掌。

這次元墨沒有躲,也沒力氣躲。

不過,宿源用的力道依舊很輕,元墨連頭都沒有偏。

他的身體撐在宿源上方,直直看著宿源,眼裡的赤紅消退了些,逐漸恢複清醒。

元墨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些什麼。

他的失控症,居然對著宿源犯了。

回憶與宿源皮膚接觸的感覺,元墨泛起一陣作嘔感。

宿源將手腕抬到臉前,對著手表外觀的智腦吩咐:“讓莊園的護衛過來。”

然後,他伸手一推,元墨脫力的身體往側方倒下,剛乾了點的黑發又被汗水浸濕。

原本平整的被褥已經滿是褶皺,花瓣散落得到處都是。

宿源坐起來,看向臥室的門。

門從外麵打開,數名護衛進來,行禮道:“您有何吩咐?”

“把元墨帶下去。”宿源抬手一指,“關在禁閉室。”

護衛果斷執行命令,上前粗暴拽起元墨。其中一名護衛踢向元墨的膝彎,他沉默著沒有反抗,雙膝受到重擊向下彎曲。

“打擾了,少爺。”護衛恭敬道,“我們這就帶他去禁閉室。”

宿源手腕的紅痕正在往青紫轉變,火辣辣的疼。

他收回觀察手腕的視線,望向元墨。

剛才元墨的凶狠仿佛是一場幻覺。

他垂著頭,發絲遮住眼睛,不做任何抵抗,被護衛拖走。

重新變回了聽話的仆人。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開新文

給大家拜年啦,祝小天使們新的一年虎虎生威,萬事如意!

評論有紅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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