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源覺得自己冤枉。
他帶莫斯宇來藍焰海是有正事,又不是為了吃喝玩樂。
他爭辯道:“大皇子早帶他來過藍焰海,要帶壞二殿下輪不到我。”
“即使如此,藍焰海的事傳出去,也會影響他的聲譽。”許希聲說,“你已經帶歪了白瑾池。”
“白瑾池是我的奴仆,我怎麼對待他,輪不到外人管。”
聽見宿源的話,許希聲顫了顫長睫,他寧願宿源肆意捉弄的是他。
其實,宿源感覺許希聲的話有點道理,白瑾池確實被他帶歪了。
原劇情裡,白瑾池分明沒有走偏絲毫,宿源也想不到,他努力做著任務,白瑾池不知不覺就偏離了正軌。他隻能在劇情任務以外的時候,儘量少接觸白瑾池,希望白瑾池脫離影響,重回正軌。
許希聲的好友待在他身邊,都產生了不好的變化,許希聲作為帝國的菁英,擔憂他對未來陛下產生負麵影響,實屬正常。雖然帝國未來的陛下不會是莫斯宇,而是元墨。
許希聲也點醒了宿源,和他廝混會影響莫斯宇的聲譽,得注意下。
“我掛了。”
“請等等。”白瑾池叫住他,“我不去找少爺,希望您平安回來後,給我發條信息。”
招惹兩個仆人的任務完成了,宿源剛想著不多接觸白瑾池,聞言道:“沒必要。”
“確認少爺的安全,是仆人的工作。”白瑾池輕輕笑了笑,“如果不能確認,我隻有通知宿家。”
宿源覺得他不可理喻,“你一個臨時仆人,當的這麼稱職?”
“多謝誇獎。”
“已經很晚了,我回去還要花些時間,你不休息?”
“我會等著您的消息。”
宿源不願意家裡知道他深更半夜帶二皇子帶藍焰海,與藍焰海交易人魚,還和大皇子爭搶,講出去也不怎麼光彩。與其白瑾池過來找他,或者將這件事告知宿家,不如發條報平安的信息應付白瑾池,反正隻是隨手為之。
心裡這樣想,宿源依舊有點憋氣,悶聲應道:“那你就等著。”
“好的。”
通訊結束後,白瑾池直接離開許希聲的房間。
兩人沒有多交談一句。
不過,白瑾池姑且帶上了速溶咖啡。
智腦收到新消息,夏晴同意了他的請假,白瑾池回複:“我不用請假了,很抱歉深夜打擾導師。”
夏晴沒有過多詢問隻是說:“不確認好自己需不需要離開學院,就直接向我請假,然後臨時取消,這不像你做出來的事,你的心境不穩到一定程度了,白瑾池。”
“神術的使用與心境息息相關,所以教廷規矩繁多,那些清心寡欲的神眷者都很優秀,你接受了教廷的完整教育,這些不用我告訴你。我作為導師,即使這句提醒是多餘的,我也必須提醒你,這樣下去對你的覺醒不利。”
“我懂的,導師。”白瑾池溫聲道,“我會調整好心境。”
他的心境,相比剛向夏晴請假的時候,已經恢複多了。
白瑾池不覺得宿源會喜歡二皇子,可他不得不在意,因為許希聲&記#30340;態度過於篤定。
宿源去了藍焰海,和那裡的謝利糾纏不清,白瑾池不快的同時,又有點奇異的安心。
花心一點,總比專心喜歡二皇子來得好。
不專一,花心濫情,在道德上是受譴責的,教廷的準則更不讚同,白瑾池有朝一日竟然會覺得這樣更好。
彆人懷疑他能不能覺醒也理所當然。
白瑾池覺得自己可以,畢竟易禹行都能覺醒。
他一直能正常使用神術,神的眷顧從未拋棄他,每當在神像前禱告,白瑾池都會感受到,自己與神像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等宿源發來報平安的信息,他的心境將更平穩。
*
“我該走了。”
宿源在電話裡說要離開藍焰海,不是敷衍許希聲與白瑾池,他必須得離開,否則快通宵了。
他額頭的熱度漸漸消退,魚尾的溫度依然高,鱗片泛紅,這不再是人魚的發熱期所導致,而是藥劑效果即將結束,尾巴恢複成雙腿的征兆。
魚尾末端的鱗片零星脫落,掉在床鋪上。
宿源準備從枕頭的擁簇裡出來,謝利卻將他撲了回去,雙手撐在他的身側,灑下的陰影籠罩住宿源。
謝利的衣服防水,在水裡浸泡半天都不會濕,不過隱約能窺見,衣料下的身體有著一層薄薄的肌肉,不多也不少,恰到好處。謝利的身量比他高大,尾巴也更長,撒起嬌卻絲毫沒有違和感,“我不想和少爺分開。”
“我很累了,要回去休息。”
“少爺可以在這裡休息,不用多花時間回程。”謝利笑著提議,“就像夢裡那樣,沒有客廳給我睡了,我可以睡地上。”
宿源搖頭拒絕,“你的房間都是水,人魚藥劑的時間結束後,我沒法睡。”
“我把水排乾淨。”
“太慢了,我還不如回去,明天有課。”宿源道,“即使排乾淨水,這裡也濕漉漉的。”
“少爺這麼累了,明天還上課?不如翹掉吧。”
宿源也不願意上課,但是,“臨近覺醒了,關鍵節點,我想儘量不缺課。”
“那少爺臨走前,給我一個晚安吻?”
不知何時,謝利的魚尾再度纏住了宿源。
彆人看見這條冰藍色的魚尾,很容易把注意力放在完美藝術品般的外觀上,實際接觸才能感受到魚尾強勁有力,蟄伏著深深的危險性。此時,冰藍魚尾的溫度已經不下於宿源的,甚至有將熱量反向傳遞到宿源身上的趨勢。
發熱期的不像宿源,而像是謝利。
先前的親吻太淺嘗輒止,被撩撥起來的謝利一直忍著,眼見宿源要離開,連看著宿源解渴都不行了,謝利按捺不住,尖銳手指輕柔捏住宿源的下巴,眼神著迷湊過去,好聽的聲音喃喃著:“親一下就好。”
宿源從他身上察覺到威脅,總覺得親一下就好是假話。
發熱期開始消退,他對於謝利的舉動產生了排斥,偏開頭拒絕:“不好,你讓開。”
“一下都不行?”
謝記利忍得受不了,委屈的同時有點生氣,將宿源的臉掰回來。
“謝利,你在做什麼?”宿源不高興問,“你還沒正式當我的仆人,就想受罰了?”
“能換到晚安吻,我受罰也可以。”
宿源氣笑了:“沒有這種交換。”
“對不起。”謝利低聲道,“少爺,我真的好想親你。”
人魚微微啟唇,準備用歌聲迷惑眼前的人類。
親半分鐘就好。
不對,一分鐘吧。
自我約束一旦開了口子,口子就容易越來越大,像打開的潘多拉魔盒再也無法合上。
謝利正要發出音節,外來的精神力掀開了他,謝利重重砸進貝殼外的水裡,掀起大量水花。
莫斯宇從外麵打開門,精神力在水中分開一條路,身上沒有沾染分毫的水。謝利掛上帶著戾氣的冷笑,抹了把臉,要從水裡出來,莫斯宇的精神力化為半環狀,箍住謝利的魚尾釘在地上,緊接著是雙臂與脖頸,謝利被禁錮在水裡,動彈不得。
“你的精神力固然強大,卻未接受係統的訓練,而是野蠻生長,精神力的使用不夠完美,有不少問題,建議你不要對人濫用。”莫斯宇道,“你聽見宿源拒絕,還要強行催眠他,是尚未進化到脫離野蠻的進步,大腦會被衝動支配?”
謝利嘲諷道:“人類帝國的未來陛下居然在門外偷聽?”
“有些人對我抱有這樣的期許,事實上皇儲尚未決定,我並非未來的皇帝,請彆這麼稱呼我。”聽著謝利的嘲諷,莫斯宇沒有什麼反應,“我不放心你與宿源共處一室,又不能刺激你的精神,隻能待在外麵注意動靜,防止不測,這確實算一種偷聽。”
現在,謝利的精神被安撫得差不多了。
宿源坐起來,魚尾垂到貝殼外的水裡,他看著水中分開通道,兩邊水位升高,都被莫斯宇用精神力籠罩住,水如同裝進了長方體的玻璃缸,不會漫到宿源坐著的床上。莫斯宇走向他,認真道:“你決定將這條人魚帶回宿家?他很危險。”
“帶是要帶的。”
不過,有件事得搞清楚。
他看向謝利,冷聲問:“為什麼?”
宿源沒好意思將“親我”這兩個字直白講出口。
他本來信任謝利能好好走劇情,結果謝利對他的所作所為不太對,宿源感覺自己的信任錯付了,情緒差勁。
謝利表情無辜,控訴道:“少爺先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