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源克製住探究心,沒有問草莓糖果到底怎麼用。
據元墨所說,糖果是接吻用的,元墨今早還騙他去花園角落,從他的臉強吻到脖頸,宿源不願問他這方麵的問題。
元墨倚靠著牆壁,本就冷白的膚色在遭受刑罰後,更白了一分,與身上的黑色衣服反差強烈。
“少爺出氣了麼?”
宿源微微抿唇,早晨的氣確實出了點。
“那少爺能不能告訴我,你手裡的袋子裝著什麼?”元墨非常在意。
宿源語氣一變:“你這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我怎麼做,少爺會告訴我?”
“怎麼都不告訴你。”
元墨輕微吐出口氣,順著宿源果然沒用。
袋子裡的東西,大概率不會是宿源在床上用的,可是不親眼確認,他無法安心。
逸散的精神力掃過包裝袋,發現裡麵放著一份藥劑,還有一支筆。
元墨認得,筆是用來在人魚皮膚上留標記的,留下的痕跡能夠永遠留存,很難消除,部分黑市的人有這個嗜好。至於藥劑,元墨不太能分辨,可能也是用在人魚身上的。
元墨問:“少爺要養人魚?”
宿源抓緊了袋子,“你用精神力偷看裡麵的東西?”
“少爺不告訴我,沒辦法。”經受過電刑的折磨,元墨的唇泛著青,尚未恢複血色,平素令宿源覺得危險的人,罕見的帶上了脆弱感,薄唇吐出的話卻半分不弱勢,“少爺準備養哪條人魚,中意到都產生占有欲了?”
“關占有欲什麼事?”宿源道,“你待在我身邊的時間不短,不知道我的興趣經常換?我忽然想試試給人魚打記號,有問題?”
“怎麼不給貼身仆人打記號?”元墨低聲笑了笑,“白瑾池還是臨時仆人,契約期限一到就會離開。給白瑾池留下標記,等他離開後,也難以擺脫。”
宿源都要懷疑,元墨對白瑾池有什麼深仇大恨。
然而下一刻,元墨道:“給我做標記也可以。”
他的身體有了力氣,走向宿源。
就算元墨主動恢複項圈的懲罰功能,也不是無害的,剛才他擅自使用精神力,宿源的防備尚未卸除,見元墨靠近,他下意識神經緊繃,重新打開電流。元墨的身體晃了晃,一手撐住牆壁,緊扣的五指用力到發白,止不住顫抖。
“這是懲罰你刺探我的事。”宿源關閉電流,“你屢次惹怒我,沒資格讓我做標記。”
剛穿越的時候,宿源覺得電刑相當過分,做任務都是稍微開一下,走個過場就關閉,想不到有朝一日,他會在劇情外重複使用,一次是元墨主動要他試的,第二次是出於他對元墨的畏懼。
看出宿源隻想標記人魚,元墨的眉眼不受控製浮現少許戾氣,接著被自己消除。
宿家出了事,他檢查宿源的東西,已經影響了少爺的心情,不能做更多。
身體兩度被電流衝刷,元墨倚著牆壁動彈不得,額角滲出薄薄的冷汗,威脅性大減。
宿源膽子變大,上前奪過元記墨手裡的袋子,即使被懲罰,元墨也注意著他買的東西,沒有鬆手。
元墨是他的仆人裡受罰最多的,不過元墨也不冤,今天早晨的事,宿源尚未完全消氣。他看了元墨一眼,轉身走進主屋,東西交給彆的仆人,讓仆人送進他的房間。
元墨被留在外麵,慢慢平複身體的不適。
宿子星過來問:“你怎麼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元墨低垂的臉上,宿子星捕捉到了類似於反胃的神色。
黑發掩映著元墨的側臉,宿子星分辨不太清楚,可能是看錯。
元墨剛遭受刑罰,表情不妥也正常,宿子星並未放在心上,繼續自己的話:“你是迫不得已當我哥的仆人,我能幫你脫離他。”
元墨撩起眼皮,姑且聽聽這個私生子打著什麼算盤。
“我聽說,你傷過我哥。”宿子星好奇這件事,“具體什麼情況?”
元墨不用猜都知道,這些是蘭玉說的。
“你怎麼幫我?”與宿家的私生子麵對麵交流,元墨的胃部泛著淡淡的惡心,他不願多說,直接切入正題,淡漠的聲音蘊含冷嘲,“外麵關於私生子的負麵傳聞沸沸揚揚,你拿不出半點措施,看來是奈何不了少爺。”
“那是我欠我哥的,我自願讓他發泄。”宿子星被戳到痛點,忍著慍怒道,“我可以幫忙找出你的奴隸契約,進行銷毀。我找父親或者認識的貴族也可以,你和二皇子的長相有點相似,這是你的榮幸,憑這點相似,有些人會樂意幫你。”
元墨意興闌珊,他本來期待聽見有點意思的東西,結果這麼無聊。
他不再理會宿子星,扶著牆緩步走向主屋,去找宿源。
宿子星被激怒,元墨是身份低微的仆人,他好心要幫忙,元墨的態度算什麼?他開始理解宿源懲罰元墨的原因,上前兩步擋住路,“你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嗎?我哥一直沒解雇你,看來是對你有看重的,但他顯然越來越不喜歡你,你當個仆人有什麼前途可言?”
這下,他清晰捕捉到了元墨反胃的神情。
當初反擊紅衣主教後,元墨的精神力一直有逸散的情況。
虛弱狀態下,元墨對精神力的控製稍顯不穩定,收斂血脈附帶的毀滅性已經是極限,感受到他的煩躁,剩餘的點滴普通精神力逸散出來,擊中擋路的宿子星。
宿子星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緊接著湧上痛苦之色。
他的大腦被攪得亂七八糟,乾嘔了一聲,身體歪歪扭扭摔倒,頭磕到了花盆。
有仆人跑來扶他,宿子星動了一下,難受感更重,他製止仆人的動作,靜靜躺在地麵休息。
一兩分鐘過去,宿子星緩過來些,用手摸了摸刺痛的頭,掌心沾上鮮紅的血。宿子星左右環顧,已經不見元墨的身影,仆人叫了醫生來,他先進屋處理傷口,醫生診斷沒有大礙後,宿子星語氣不好問:“元墨在哪?”
旁側的仆人回答:“主餐廳。”
記午餐時間已經到了。
宿子星來到主餐廳,看見宿源坐在長桌主位,元墨夾了一塊魚肉,剔乾淨魚刺,喂到他嘴裡。
先前宿子星靠近兩步,元墨便感到反胃,喂宿源吃東西倒不嫌惡心了,姿態馴服,又帶著矛盾的強勢感,反而宿源的樣子不太情願。
早晨,元墨提出親額頭的條件,喂早餐抵消了一半,午餐要履行剩下一半。宿源理解不了,好好的三皇子連威脅的手段都用出來,就為了伺候人?
宿子星正要質問,忽然意識到,元墨尚未覺醒,精神力都多到逸散出來了,他的天賦這麼強?
難怪態度桀驁不馴。
可是,他在宿源麵前的態度卻很好。
剛受到無理取鬨的懲罰,還來服侍宿源用餐,甚至樂在其中。
宿子星感覺這些仆人真是詭異,蘭玉不提,元墨分明有足夠的潛質,隻要在他的幫助下獲得自由,未來一片光明。脖子套個項圈,做服侍宿源的工作,任由宿源打罵,很有意思嗎?
宿源的運氣夠好,從奴隸販子手上買的一個仆人,都有能力。
幸好宿源壓根不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