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宿源等來了公主。
侍女提著莫雅軒的裙擺,幫她上台階,然後莫雅軒命令侍女留在原地,獨自走向宿源,“你的架子夠大,得我親自找你,我倒要看看你哪裡不方便。”下一刻,她注意到宿源的魚尾,歪頭仔細觀察,“你的尾巴怎麼弄出來的,藥劑的效果?這個顏色很罕見。”
“不對!”
莫雅軒反應過來,自己是找宿源麻煩的,她開門見山道:“白先生的奴隸契約在你手上?”
宿源怔了怔:“白瑾池?”
“不然呢?”莫雅軒的目光,情不自禁受謝利吸引,“你的仆人為什麼都長這麼好看?”
“肯定是你用了不可告人的手段,令前途無限的人淪為奴仆,就像你對白先生做的那樣。”
看著謝利的臉,莫雅軒樂意伸出援手,她彎腰與謝利對視,“你有苦衷可以儘管告訴我,我幫你解決,恢複自由回到海洋,宿源不敢做什麼。”
謝利略感不耐,怎麼一個二個都想幫他恢複自由,他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時黏在小少爺身上,不需要自由。
宿源認真道:“謝利是我花大代價買來的,殿下不能說帶走就帶走。”
昨天,他讓謝利選擇要不要跟隨宿子星,是因為他清楚謝利不會選,換成公主就不一定了。
皇室公主的價值更高,謝利可能換她作為利用對象,但謝利目前不能離開,宿源要走劇情,必須阻止公主。
感受到宿源的占有欲,人魚眸中沁出滿足的笑意,伸手抱住宿源的魚尾。
宿源的身體僵了僵,任由他抱,彆跟著公主離開就行。
謝利笑意更深,變本加厲將頭貼在墨綠魚尾上,姿態無比依賴,“我自願當少爺的仆人,不可能走。”
又是自願,莫雅軒無法理解:“為什麼?”
“我重傷離開海洋,是少爺治好了我。”謝利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今後也是,沒有少爺我會死。”
原來是救命的恩情,莫雅軒無言以對。
白瑾池當仆人的理由,也是宿源對他有恩,這麼巧。
“算我誤會了,你沒逼迫這條人魚。”莫雅軒支支吾吾道,“但是,你得歸還白先生的奴隸契約。”想著白瑾池與神像的相似,莫雅軒態度堅持,“恩情可以用彆的方式報答,白先生不該當奴仆,蒙受佩戴項圈的恥辱。”
“我不會歸還,殿下請回吧。”宿源道,“我已經得到教皇冕下同意,契約條文白紙黑字,即使鬨到陛下那裡,也是我占道理。”
莫雅軒試探道:“你歸還的話,我可以創造機會,讓你接近我的二皇兄。”
“不用。”宿源果斷搖頭。
係統沒發任務,他為什麼要接近莫斯宇。
就算有相關任務,找莫斯宇也是一個電話的事。
“送上門的機會都不要,你果然已經得手了!”莫雅軒瞪大眼睛,“接近我二皇兄前,你不照鏡子看看自己嗎?”
“照過,我不配當二殿下的朋友。”宿源發自內心道,“其實我也不懂,我怎麼與二殿下交上朋友的。”
“你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在公主心裡,二皇兄是全帝國最優秀的,彆人都該爭搶著靠近他,事實確實如此。
她過往看不上眼的紈絝貴族,獲得與二皇兄結交的天大殊榮,竟不將這份殊榮珍而重之放在心上,莫雅軒心裡不平衡,可她不能無理取鬨,憋著氣問:“你怎麼樣才願意遠離我二皇兄?”
公主的問法太有既視感,宿源條件反射想開價,最終忍住了,他與公主不熟,不好隨便開玩笑。
謝利單手托住下巴,先前的不耐消失無蹤。
這位人類公主不僅要弄走白瑾池,還要拉開宿源與二皇子的距離,真是好人。
“看二殿下的態度。”
宿源猜測,他當上莫斯宇的朋友,可能是他緩解了莫斯宇的異常。
莫斯宇已經表示,肩胛骨的異常不算問題,現在可能都痊愈了,莫斯宇對他的看法也許會隨之改變。
隻要莫斯宇不追究他侮辱皇室血脈的罪責,朋友關係存不存在都可以。損失了半個朋友,宿源會感到遺憾,可他們不適合當朋友,也當不了多久,劃清界限終究算好事,“如果二殿下要劃清界限,我不會死纏爛打。”
“你說的,不許反悔。”
莫雅軒立刻聯係二皇兄,響了好多聲才接通,她心虛問:“二皇兄,你在忙?”
“對。”今天是宿家私生子的生日,宿源可能心情不好,莫斯宇想去找他,“我之後有事外出,公務必須儘快處理完。”
莫雅軒態度退縮,“那我不打擾二皇兄了。”
“看來你電話找我,不是重要的事。”莫斯宇道,“教堂的禱告結束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莫雅軒不敢說謊,聲音細若蚊吟:“我在宿家。”
“為什麼?”她的語速很快,但莫斯宇聽清了。
我來找二皇兄朋友的麻煩。
回想二皇兄曾經給自己製定的魔鬼訓練,無論她怎麼懇求,二皇兄都不為所動,眼睜睜看著她榨乾最後一絲體力,莫雅軒背脊一寒,隔著衣袖摸了摸手臂泛起的雞皮疙瘩。禁足的這個月,她向二皇兄求情也完全沒用。
對二皇兄的敬畏浮上水麵,莫雅軒沒膽子講實情,勉強憋出一個借口:“我來參加宿子星的成年禮。”
莫斯宇淡淡指出:“這是撒謊的語氣。”
莫雅軒一個激靈:“二皇兄相信我,我在教堂遇見宿子星,他邀請我來的。”被二皇兄拆穿後,最好不要用更多謊言粉飾,而是讓謊言變成實情,她接下來就是要參加宿子星的成年禮。
“你參加私生子的成年禮,有失身份。”莫斯宇不快斂眸,他的皇妹幫宿家私生子過生日,宿源該怎麼想他。
“我憋太久了,就是想玩玩,沒考慮太多。”莫雅軒也不想參加,可事已至此,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宿子星請的朋友裡,有我熟識的貴族。”這句同樣是實話,宿子星的朋友有些已經來了,她到宿家時,還與熟識的貴族少女敘了兩句舊。
莫斯宇道:“為什麼撒謊。”
“我確實沒完全說實話。”莫雅軒逐漸有了底氣,“我還有件事,是來找宿源的。”
莫斯宇關心問:“什麼事?”
“討要白瑾池的奴隸契約。”
“他不願意給?”
“嗯,二皇兄能不能幫忙?”
“不能。”莫斯宇都阻止不了宿源養人魚,已經握在宿源手裡的奴隸契約,他更拿不到,“宿源的心情怎麼樣?”
“看著不錯。”莫雅軒瞥了眼宿源,“聽說他是二皇兄的朋友,真的嗎?”
“是真的。”
“他有什麼資格?”莫雅軒急了,“二皇兄是不是被騙了?”
“沒有。”莫斯宇想,是自己騙了宿源。
他要當宿源的伴侶,先騙宿源當朋友。
“皇妹,你不需要管這些事。”
“如果我幫二皇兄擺脫這個麻煩。”莫雅軒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問,“二皇兄會點頭嗎?”
莫斯宇道:“你在說什麼。”
莫雅軒登時閉上嘴。
對於這類問題,莫斯宇都會給予肯定或否定的準確回答,她第一次聽到二皇兄反問。
她不覺得二皇兄會生氣,這樣色彩強烈的情緒,從不會出現在二皇兄身上。
不過,她已經不敢多說一個字,道了歉掛斷電話,然後不可置信看向宿源,“你對我的二皇兄做了什麼?”
宿源茫然道:“沒做什麼。”
“還隱瞞?”莫雅軒認定他用了什麼手段,“你比以前更可惡!”
結果,宿源目露喜悅,“殿下真覺得,我變得更可惡了?”
謝利表情一僵。
怎麼,小少爺莫名對帝國公主笑得這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