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洵卷起衣袖,露出勁瘦結實的手臂,示意宿源在上麵寫字,“謝利剛到宿家的那天,我把毀滅性質的精神力附上你的指甲,在我的掌心劃出傷口,疤痕保留了很久,但我有一次受重傷,躺進治療艙,把那道傷疤也治好了。”重傷是研究複活的時候出了意外,莫洵保護屍體,自己被炸得鮮血淋漓。
宿源意識到:“你當時就喜歡我了?”
“對。”
怪不得,莫洵對替身的事耿耿於懷。
宿源感到奇怪:“那你當時說不喜歡我?我一直相信這點。”
莫洵垂下黑眸,帶著淡淡的無可奈何,“剛得知你把我當替身,我要尊嚴。”
宿源嘀咕:“你想玩那樣的遊戲,攢了一箱子道具,沒見你哪裡愛惜尊嚴了。”
“我說了,床上的情調不關係尊嚴,而且有些東西的重要程度更高。”
就是妻子。
“希望你融合後正常點。”
莫洵總能麵色平靜說出令宿源恥度爆表的話。
應該是在黑市見多識廣,這樣的尺度在莫洵眼裡壓根不算什麼。
宿源低頭寫字,筆尖劃開莫洵手臂的皮膚,少量血珠溢出來,
這總好過鞭打莫洵,或者拿鎖鏈項圈套他的脖子。
宿源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
莫洵的智腦忽然響起,是管家的通知:“陛下,許先生有事找您。”
又是許希聲,莫洵斂了斂眸,應該是找不到宿源,不死心再來他這裡找一遍。
宿源正在這裡,莫洵不想放許希聲進來,道:“告訴他我有事。”
“許先生請等等!”那邊響起阻攔的聲
音。
接著,管家自責彙報:“陛下,許先生闖進來了。”
“還有謝利陛下。”
莫洵用精神力與神力抹除宿源的存在感,免得他們感應到。
然後,他壓低聲音對宿源說:“來不及帶你離開了,你裝屍體。”
許希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陛下在禁閉室有什麼事?”
宿源身上有好幾件古遺物,可以改變外貌與身體狀態,他先恢複原貌,摘掉無名指的戒指交給莫洵保管,再調整古遺物,將自己偽裝成蒼白冰涼,沒有呼吸心跳的死屍,被莫洵抱在懷裡。
“在做見不得人的事吧。”謝利懶洋洋的好聽嗓音,蘊含危險的笑意,許希聲保有一線理智,沒用精神力仔細探查禁閉室裡的情況,謝利則肆無忌憚,“少爺的身體也在裡麵。”
“莫洵,給我出來。”
“我不出來,你就要直接闖入?”莫洵抱著宿源開門。
“不然呢。”謝利笑著說,“這裡是小少爺的莊園,我不想鬨而已。”
“我也是。”莫洵冷漠道,“所以你們快滾。”
謝利置若罔聞,視線落在莫洵手臂的名字上,笑意一沉,“學人精,握著小少爺的手給自己寫名字有意思嗎?”
莫洵讓宿源寫名字時,特意伸的左臂,名字的角度也是他握住宿源屍體的手,能寫下來的角度,不會令嗅到血味的人魚察覺異樣。以莫洵的能力,能完美模仿宿源的字跡,謝利沒有懷疑,嘲諷道:“你自己弄的終究是假的,我身上的名字才是小少爺親手寫的。”
莫洵看向謝利脖頸的choker,四周的皮膚布滿緋紅,證明謝利仍在發情期,“那你怎麼不敢露出名字?“
謝利的臉色驟然陰沉,莫洵不再管他,嗓音帶著被打擾的冷意,問許希聲:“什麼事?”
宿源閉著眼睛沒有看見,許希聲臉色蒼白得和裝成屍體的他差不多,唇瓣沒有血色,眼底青黑,眼裡滿是紅血絲,漂亮奪目的青年周身籠罩著可怖的陰鬱感,像是擇人而噬的鬼魂。許希聲的嗓音嘶啞,仿佛很久沒喝水,“有事和陛下單獨商量,借一步說話。”
帶宿源回帝國的第二天早晨,許希聲懷著幸福醒來,結果床鋪的另一側空空蕩蕩,宿源的體溫消散,早已不在房子裡,他的心情無法用語言形容。宿源不可能瞞住他獨自離開,隻能是有人帶走,許希聲找過每個情敵,都沒有發現宿源的蹤影,他還到蟲巢進行確認,諾亞和莫斯宇的半融合接近尾聲,不會是他藏起宿源,也不可能是謝利,否則謝利的發熱期不會嚴重成這樣。
隻能是莫洵或白瑾池。
白瑾池今天身體抱恙,待在教廷不見客,他就來找莫洵。
許希聲直接闖入莊園,是想令莫洵措手不及,如果莫洵藏著人,可能會殘留線索,然而沒有。
他打量莫洵懷裡的屍體半晌,移開視線,準備彆的試探,“是非常重要的事,請陛下移步。”
“你來乾什麼?”莫洵看向謝利,“你和許希聲結伴來,我以為緋聞成真了。”
“彆惡心我。”謝利嫌惡道,“我當然是來找小少爺的,碰巧撞見許希聲而已。”
他注意到莫洵衣服上的鞭痕,“你還用鞭子打自己?太輕了,舍不得對自己下手?”
“重溫過往而已。”莫洵道,“當初他打我就是這麼輕。”
謝利臉色難看:“有什麼了不起,我也被少爺關過禁閉室。”
宿源心裡無語,這有什麼好攀比的。
“鞭痕的角度,不像你握著少爺的手揮的。”謝利揪著疑點不放,“是有人在你身
前揮的。”
“自己揮不方便。”莫洵平靜道,“我用精神力控製鞭子懸浮在身前,不行?”
謝利冷笑一聲:“你的精神問題都嚴重到這個程度了,再找醫生看看吧。”
“你不如照鏡子看看自己。”莫洵道,“帝國有研究人魚發熱期的醫生,我可以介紹給你。”
“請兩位陛下彆再爭執。”許希聲聽著煩,“不要浪費時間。”
謝利:“隨便你們聊什麼,把少爺留下來。”
宿源心裡打鼓,謝利的態度,怎麼也不像喜歡許希聲的樣子。
許希聲要單獨和莫洵說話,宿源有一刹那萌生了吃瓜心態,緊接著就回神,莫洵是諾亞的碎片,而且對他說了那些話,和許希聲是不可能的。宿源曾經的兩個仆人,都是諾亞的碎片,聯想到謝利和諾亞相同的銀發,宿源腦內冷不丁浮現一個猜測,謝利不會也是吧?
不會吧。
“他這半年屬於我。”莫洵道,“謝利,你來的太頻繁了,不要違反我們的合約。”
“我上次又沒見到人。”謝利忍不住煩躁,“我原本不打算來的。”
他尚未想好,怎麼讓小少爺原諒自己,“但我的發熱期忍受不了。”
“那我更不能放你和他單獨相處。”莫洵冷淡道,“彆忘記你險些對他做過什麼。”
不能將宿源單獨放在房間,那樣謝利會偷偷進房間找他,莫洵準備抱著宿源離開,和許希聲交談。
謝利待在莊園,毫無離開的意思。
沒人注意到的角度,宿源無聲用手指碰了碰莫洵,示意將他留在這裡。
謝利的身體狀態確實非常糟糕,宿源感覺他都要燒出重病了。
宿源就是感覺,謝利好像沒那麼喜歡許希聲,尚沒有謝利會對自己做什麼的意識,他在謝利眼裡可是具屍體,謝利應該就是想咬他一兩口。宿源不介意給人魚咬一咬,緩解他的痛苦,如果他真是諾亞的碎片。
趁機也能觀察,謝利究竟是不是。
莫洵微微沉吟,他口中攻擊謝利,實際不太擔心謝利做什麼,自從險些對宿源的屍體犯錯,謝利就收斂很多,前幾天他忽然離開鬥獸場,都沒到皇宮看屍體,莫洵也猜得到他腦子裡在想什麼,謝利麵對宿源心虛都來不及,萬一真做什麼,莫洵在莊園也隨時感應得到。帶著宿源接受許希聲的試探不安全,一旦出問題,連待在莊園的謝利都會發現宿源的事,不如暫時把人交給燒傻的人魚,他儘快打發許希聲。
宿源給他找的情敵真多,而且麻煩。
莫洵與許希聲離開後,謝利緊緊抱住宿源,雄性氣息濃鬱的豔麗麵容布滿幸福的紅暈。
“少爺,隻剩我們兩個了。”
“對了,我前幾天摸過彆人,手不乾淨。”
謝利連忙解釋:“少爺彆嫌棄,我把兩條手臂的皮膚撕爛重長了。”
“新生皮膚是乾淨的,抱著你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