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它的宿命也注定是哪天被人拎起來宰了做成一道紅燒雞或者白切雞,哦,它也不會理解紅燒雞是什麼。它與其他雞命運的分歧點就是遇到了斑船長。
對於它來說,斑船長大概隻是它自己分裂的一個難以理解的意識。
太濕了。雞宿主開始抱怨。
太濕了。
太濕了。
我想回家。我想吃玉米。
太濕了。
你以為我很想來這裡嗎?斑船長暗想,如果不是被同伴強迫,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蒲蒲,這種地方它連進都不想進。
究竟是誰在偷小真的探尋機呢?這種劣化探尋機,用上幾個月就報廢的玩意兒,就算偷了也沒什麼大用。
好吧,這也是它進下水道探索的意義。
說實話,下水道實在是太臭了。
而且很黑。
幽暗的水道裡回響著滴答的水聲,在雞本來的視野裡,一切都是黑暗的。斑船長改良了雞的肉眼,就算在這晦暗的地下,它也能看清楚十米之外水道內壁上的劃痕。可這明顯給雞宿主帶來了負麵效應,它對周遭一切濕濕嗒嗒的玩意兒都顯得應激過度。斑船長不得不分出意識安撫它。
蚊子探尋機搖搖擺擺地飛到了它的前麵,拐進了彎道。
……
……
【警告】【警告】
【遭遇攻擊】【遭遇攻擊】
斑船長身上的警報器顯示探尋機遭到了攻擊。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毛賊害我進這臭氣衝天的下水道。
當斑船長衝到現場時,蚊子探尋機正在對一隻小老鼠執行天罰。滋啦滋啦的電擊電得小老鼠哀嚎不斷,老鼠吱吱唧唧地逃跑了。
斑船長遺憾地看著老鼠跑路,老鼠顯然不可能讓近800個探尋機失蹤。這隻不過是探尋機日常遇到的意外之一。
之後的巡邏都很普通,直到突然降臨的汙水洪流,把斑船長全身羽毛淋得濕透,它的宿主哭哭啼啼地在意識中尖叫,它幾乎控製不住宿主的瘋狂抓撓。
它在腐臭的臟水裡上下起伏,掙紮著浮出水麵,又分出一點意識讓宿主勉強安靜了下來。等這股突如其來的洪水過去,它勉強在管道裡站穩,滿身沾滿了惡臭的汙泥,真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落湯雞。
那隻該死的探尋機不見了。
斑船長低聲咒罵了一聲,它看了看定位器,飛快地跟了過去。
接著它目睹到一個奇葩的景象。
一隊生物,大約有四個,它們大約8cm高,有一雙外凸的眼睛,四肢纖長,穿著硬質的盔甲,正在拖著那隻蚊子探尋機。
沒錯,蚊子探尋機被打落在地,冒著青煙,被它們包裹在一張網裡拖拽前行。
“你們在乾什麼?”斑船長問道。
這四個小生物發出了嘈雜的尖叫,刺激著雞宿主脆弱的神經。就在雞愣神的那一瞬間,四個小生物拖著蚊子探尋機瘋狂地跑路。斑船長追了上去,而後下水道一側突然憑空開了一扇小門,四個小生物拖著探尋機衝了進去。門在瞬間合攏,所有的縫隙都消失了,內壁光滑無縫,就像從來沒有門。
斑船長衝到四個小生物消失的地方,揮起翅膀惡狠狠地翹敲打內壁。
“開門!開門!!”它吼道。
沒有任何回音。
“開門!開門!”這次它換成了銀河通用語,之後又換成希林語,然後又換成卡特沙語,最後又換成了銀河通用語。
然後斑船長開始用銀河通用語威脅這群小偷,指責它們的可恥行為,如果它們不在5分鐘內打開大門做出解釋並把東西歸還,它就會采用武力把這段管道轟得稀巴爛,其中還包括那四個小偷,它像啄蟲子一樣把它們啄爛並把它們吞下肚。
水道內壁泛起了像水波般的漣漪,液化的金屬凝聚呈現出一個像剛才小生物般一張雙目凸出的頭部雕像,雕像說道:“無禮的……”
雕像瞪著它沉默了半晌,然後說:“雞?為什麼這裡會有一隻雞?”
“雞怎麼了?雞怎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