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燼一個人坐在後麵,寧藍和司機分彆坐在前麵的座位,各自不發一語。
他側著頭,眼神從一棵棵樹上略過,腦海裡不自覺地泛起夢裡的場景,一個麵容枯瘦蒼老,一臉病態到恐怖的男人,拿著通體漆黑的皮鞭,在他身上抽出一道道血痕。
男人以折磨他為樂,在陰森的大宅裡看他無頭蒼蠅一樣慌亂的逃跑,哭著求饒卻躲不過落下的鞭子。
喬燼越想越害怕,肩膀細細地顫起來。
寧藍敏銳的發現不對,回過頭看他肩膀一抖一抖的,被嚇了一跳:“太太?”
喬燼呼吸一窒,估計沒想到會被發現,慌亂的伸手抹了下眼角,寧藍看著他通紅的眼睛一時有點心軟,她拿到的資料裡幾乎記錄了喬燼簡單的前半段人生。
馮玉生的養子、路癡、記性不大好、有輕微自閉,膽小又怯懦,太緊張的時候說話會不大利落,還會冒信息素。
除了在舞蹈上有很大的天分之外,幾乎渾身“缺點”,和陸銜洲這種強大到無所不能的男人相比,幾乎是兩個極端。
他怎麼跟陸銜洲相處?
這麼一想,寧藍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放軟了聲音問他:“你不舒服嗎?”
喬燼的眼淚已經憋了回去,隻留紅紅的眼圈和微濕的睫毛,小聲問她:“陸先生……經常回……家嗎?”
寧藍一時摸不準他是想見陸銜洲還是不想見,隻能如實說:“陸先生有要緊事待辦,最近不會回家,您有事可以和我說。”
喬燼一聽寧藍說他最近不會回家,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的“嗯”了聲。
“怎麼了?”寧藍轉過身,視線在他臉上多留了幾秒鐘,當頭扔了一個晴天霹靂給喬燼回味,“陸先生答應會儘快回來陪您拍婚照,雖然不對外辦婚禮,但對內您是先生明媒正娶簽過字的太太,家宴和必要的應酬都還是要補全。”
喬燼一驚,“什、什麼?”
車速稍提,不等喬燼將這幾句話消化完畢便停在了一個獨棟彆墅前,寧藍拉開車門請他下來,司機小跑到後麵去拿他的行李箱。
上午的陽光稍烈,喬燼微微眯了下眼睛適應,鼻尖率先聞到一股清清淡淡的草香,剛打過草坪。
他回過頭,看見陸銜洲的居處,不是他想象裡那個冒著陰森氣的古老舊宅,反倒乾淨明朗,黑色的鐵藝欄杆上爬滿了藤蔓植物,還開著橘色的花序,院子裡是大片的修剪整齊的草坪。
院子裡有個年齡頗大的矮胖女人拿著水管不知道澆什麼水,旁邊趴著一隻體型巨大的狗,她聽見司機按門鈴,忙不迭關了水龍頭,小跑過來開門。
那狗抖了抖身上的毛,迅猛的朝大門衝過來。
喬燼懷裡的貓尖叫一聲跳下去跑遠了,他整個人都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動,一股信息素衝了出來。
他很怕狗。
寧藍也被嚇了一跳,忙喝道:“青蒼!”
青蒼朝喬燼呲牙咧嘴又怒吼了一聲,仿佛感覺出他是一個“入侵者”一般,非常敵視,若不是寧藍在這兒,說不定會撲上來撕掉他一塊肉。
寧藍見喬燼嚇壞了,忙不迭問他:“太太,您沒事吧,青蒼是先生養的,是不是嚇到你了。”
喬燼驚魂未定的看著伸舌頭的大型犬,手心裡全是汗,艱難地搖了下頭:“沒……沒事。”
他養的狗也……也好可怕。
馮朝恩也養狗,卻沒有這麼凶,喬燼忍不住又在心裡想陸銜洲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養的狗都這麼凶惡。
他會不會長得很嚇人,很高很壯,遍布紋身,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一隻手就能掐斷他的脖子。
喬燼越想越緊張,連呼吸都亂了,直到矮胖女人小跑過來撿起青蒼的頸繩,和善的問:“寧小姐,沒嚇到你們吧,真對不起。”
“沒事。”寧藍一改公式化的表情,微笑道:“李阿姨,這位是先生的新婚太太,喬燼。今天開始就住這兒了,由您照顧。”
李阿姨左右打量了幾眼喬燼,白白淨淨的像塊新出蒸籠的小糖糕,眼圈通紅,一副快被嚇哭的模樣。
她小聲的問寧藍:“寧小姐,這位真的是陸先生新娶的太太啊?怎麼我看還是個孩子,成年了沒有啊?”
寧藍說:“成年了,前幾天剛成年。”
李阿姨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置信的又多看了他幾眼,“這還是個花骨朵兒,陸先生就把他摘回家了,是不是有點……”
寧藍知道她誤會了,微笑了下言簡意賅的解釋,“您隻管照顧他就好了,其他的事陸先生自有打算,彆多問。”
李阿姨說:“那安排他住哪兒?陸先生也沒提早說,這新房也沒有布置,住先生臥室?”
作者有話要說: 誒呀,今天陸總沒有出來,有點想他。
喬喬:不,我不想……
看看標題有驚喜噢